待到百里旭和尹白酒足饭饱后,百里枫才招来百里旭,仔细问问这一路上的情况,顺便让府上的大夫给他把把脉,看看身上是否有不干净的地方。
百里旭将一路见闻都讲给了百里枫听。对于褚怀风,百里旭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你这一路上,可有做过什么令他感到不好的事情吗?”
“哪有。倒是他这一路上没少惹麻烦,遇见什么不平的事都要管一管。”
百里枫皱眉:“那你是怎么做的?”
一想到这里,百里旭就觉得憋屈:“还能怎么做?他想干什么,我哪能拦得住?几乎每回都要得罪几个人。要不是他确实厉害,而我和小白又有点功夫,不给他拖后腿,只怕我们未必能全头全尾地回来。”
百里枫忍不住按了按额角:“他这应该是猜到你是我的侄子,所以有意试探你。”
“试探我做什么?”
“做生意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与他之间的交易,哪一笔都不是小数字。若是对方出了什么纰漏,定然也会连累己方。他是想看看你这个侄子,会不会成为我被人拿住的错处。你这一路上,还说了什么有关我的事情?他之前对我有过一番试探,只怕是从你这里发现了什么。”
被百里枫瞪了一眼,百里旭有些不好意思:“姑母,瞧你说的,我哪儿能……哎呦,姑母我错了,别打头,不长个子啦!”
百里枫收回手:“我看你也就光长个子了,脑子都忘长了。”
“我错了。我之前就提过一嘴,说是容舅舅已经有几年没见着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看见他。他还答应给我带礼物的。”
百里枫扶额:“容神医……容舅舅…………几年没见……只要这个褚怀风不是傻的,恐怕也会猜到我和苏含容之间的关系不浅。难怪我刚才说出那番话后他是这种反应。哎,罢了罢了,我得想想怎么把这个谎圆过去。”
百里旭心虚不已:“我又说错话了?”
百里枫摆摆手:“你去找黎华玩儿去吧,他可还问过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去去,别烦我。”
百里旭刚出院门,就遇见了风风火火赶过来的福禄寿三人。
这次百里旭虽然是孤身一人外出行走,但实际上他却有三个得用的小厮丫鬟。
何福、何禄、何寿是一母所生的三兄妹。
福禄是双胞胎兄弟,两人生得一模一样,何寿虽是母亲第二胎生的女儿,却也是和两个哥哥长得极像,扮起男装也是毫无破绽。因为家中老老少少人太多养活不起,就卖身为奴。
百里枫看这兄妹三人长得一样而觉得有趣,就买下了几人。
百里枫身边不缺得用的人,但因为百里旭身边没有合适的小厮,她就将三人精心调教一段时日后,指给当时刚十岁百里旭用。这次百里旭回来,磨了百里枫半日,对方才肯将这三兄妹还给他。
福禄寿见了百里旭,跟见了亲娘似的,哭得惊天动地,就是不见眼泪。
“少爷呀,您总算回来了。”这是何福。
“您以后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这是何禄。
“少爷您就是以后要跑路,也一定要带着我们啊。”这是何寿。
百里旭被三人抱着大腿,半步都动不得,一旁的尹白看得直憋笑。
“都知道了是少爷我跑路,怎么可能还带着你们三个啊。”
“少爷!您不要我们了?!”
百里旭扶额:“我没说不要你们……”
何福:“这回您偷跑没带上我们,何先生信上可是说了,我们放您偷跑,是对夫人的不敬。”
何禄:“少爷您偷跑不带我们,证明我们伺候您不得您的意。”
何寿:“不管什么原因,下一次再只留我们仨,就要让我们回炉重造。”
福禄寿又在百里旭身边干嚎起来。
尹白见此笑得直抖。
“你这三个小厮丫头似乎很怕这何先生啊。”
百里枫府中的姓何的有不少,唯一能让福禄寿三人俯首帖耳闻风丧胆的就只有一人,就是何归,何先生。
何归此人正值而立之年,霁月风光,一袭青衫,俊雅fēng_liú,完全不像是商贾人家的管事,倒更像是儒生。待人温和有礼不卑不亢,很得百里枫的重用。何归一直客居在百里府上,百里枫又待他亲厚,算是半个百里家人。
“那是。他们三个在送给我身边之前,都是在何归手下管的。他做事很有一套,也很会调理教导人。你别看他整日笑眯眯的温和样子,但府里及商号中,鲜少有人不服他。”
尹白惊讶:“听你这么形容,那这何归也是个人才。你姑母是从哪里找的这么一个人?”
“随便从街上拉回来的。”
“啊?”
“嗯。他当初在街上叫卖字画,正巧叫我姑母看见了。她看了那副字,觉得有意思,就连字带人一起买下来了。”
“这也可以?”
尹白觉得百里旭的姑母也不是个寻常人,竟然能从街上拉一个卖字的读书人当管事。且不说这个读书人有没有这本事;就算有本事,这读书人也未必愿意从事。
百里旭一副理所应当,或是见多不怪的样子:“他也不是卖身给我们家,只主要看顾所有商号的事,偶尔替我姑母调理几个得用的手下。其他的闲杂小事,一概是不管的。所以我们府里还有几个管事,分管其他事情。”
“这也算是捡了大便宜。”
百里旭得意洋洋:“我姑母这叫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