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洲东南面一角,蓬莱北派驻地里的某个房间之内,一阵白光凭空出现。当白光散尽时,一名妙龄少女从中跌落,正是刚刚从简易手中死里逃生的薛冰儿。
此时薛冰儿仍旧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地在原地发着颤,好半晌才缓过劲来。而后她齿门一咬,被逼到如此地步的委屈和愤怒顿时翻涌而上,气得她狠狠往地上跺了一脚,袖摆一摇,便打算去找宗门里的长辈哭诉。
刚一出门,在走廊中行了不到两步,她便迎面撞上一个人,正是秦时宇。
“你之前去哪里了?”秦时宇道,“我寻了你许久。”
薛冰儿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两分尴尬之色,毕竟她这次的事情是完全瞒着对方的。但仅仅片刻之后,这尴尬便被满腹的委屈吞噬。她眼角一红,径直就朝着此人哭诉起刚才的遭遇来。
“那小子简直是个恶鬼!”薛冰儿嘤嘤泣道,“青羽门的赵道友就那样死在了他的手中!他还想再取我的性命!”
秦时宇温言相劝,内心却是无奈。哪怕薛冰儿极力将自己几人描述得无辜,可秦时宇是怎样的人,怎么可能理不顺前因后果?他既恼怒简易险些取了薛冰儿性命,又对薛冰儿不听他劝又去招惹简易有所不满,最后只道,“这件事情,说于我听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再传出去。毕竟要是真传出去了,道理恐怕不会在你这边。”
薛冰儿顿时不服地张了张嘴,却又实在难以说出辩驳之语。
“只不过……青羽门的赵道友死在了他们手中?”秦时宇又眉心一皱,反复确认了这件十分值得在意的事情,“你可以确定吗?”
“当然可以!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薛冰儿果断道。
说完她又一顿,“是了,赵道友是青羽门的弟子。得告知青羽门才行,他们定会为赵道友报仇!”
秦时宇却并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他与那赵姓青羽门人见过几面,总觉得对方透着几分诡异,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人物。只不过薛冰儿有句话说的对,这事确实得告知青羽门才行。而后根据青羽门所作出的反应,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既然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便由我去青羽门走着一趟吧。师妹你先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压压惊。切记不要将此事说给更多人知道。”
就在秦时宇说出这句话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山岭之中,文轩与简易正在谈论有关同心蛊之事。而那被他们忽略在身后的那具尸体,正好动弹了那么一下。
偏偏在他刚动一下之刻,文轩刚巧因无法开口询问简易过去的尴尬而撇开了视线,这视线便刚好从这尸身上又扫了过去。
尸身顿时一僵,再无分毫移动。
文轩既看到了这尸身,便再未将目光移开。他还不禁叹了口气,“简师弟,此人死在了你的手中。”
“那又如何,难道他不该死?”简易撇了撇嘴,“师兄责怪我杀了他吗?”
“自然不会责怪。可是其他人已经逃回去了,万一他们……”
万一有任何一个人将这个事实透给了青羽门知道,等待他们师兄弟两人的便是无止境的麻烦了。文轩并没有将这句话阐述完整,却不妨碍简易听懂。
“确实有几分麻烦……”简易起身过去,皱着眉绕着这尸首看了数圈,显然在思考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被简易这么一看,那尸身越发是不敢动了。
片刻之后,简易一阵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显然并没能发现什么。而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他压根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文轩无奈一笑。面对如此敷衍之辞,他却只能出言认同,“多想也是无益,接下来确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事情发生之前,担忧再多,也只是庸人自扰而已。”
说完这话,文轩又嘴角一挑,眉眼之间竟然散发出了某种狡诈的光辉,“毕竟是他们围攻在先,如今死于反击,说破天也不会让他们说出理来。如果外三家真想借此事找茬,大不了我们将事情闹大,闹到内四家耳中,他们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文师兄不愧是文师兄,哪怕难得狡诈,打的也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主意。
简易不禁一笑。这笑容中含了两分的无奈,五分的欣赏,以及十二分的宠溺。是的,分明简易比文轩年幼许多,得始终称文轩一声师兄,就连修为也是刚刚才追到筑基期,不管怎么看他对文轩都应该是仰视的,但在这一抹笑容中,他又确确实实饱含着宠溺。
“笑什么?”文轩有所察觉,狐疑地看着他。
“笑你……”可爱。
后两个字简易并未说出,只是用嘴型无声的比了出来。
说完根本不给文轩反应过来的机会,简易紧接着便问他,“师兄,你是不是还有话忘了对我说?”
文轩一愣,果然便皱起眉头,将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这个问题之上。
“我好不容易到达筑基,你还差我一声恭喜。”简易公布答案。
文轩不禁哭笑不得。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找人索要恭喜的。
“师兄……”,简易凑到他的身前,满脸期盼地看着他,脸颊甚至又薄红了。
“你啊。”文轩伸出手来,指尖在简易那微红脸颊轻轻一滑。简易顿时一个哆嗦。却还不等他躲开,文轩又猛地该摸为捏,捏得别提有多重,“真是恭喜了!”
哎哟!简易连忙一声惊叫,捂着脸,能跑多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