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荼靡天真的脸庞,方子笙笑笑:“你不会武,不适合用匕首,改日我给你画个袖箭图,让铁匠做给你!”
荼靡欣喜地答应了。
看着荼靡简单的快乐,方子笙心中涌起淡淡的感动。郑纯心本人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否则也不会有荼靡这样死心塌地的丫鬟。
其实那把匕首,也不是不可以给荼靡做一把。只是那把匕首是朱衡亲手所绘,亲手所打造,然后送给方子笙的定情信物。
她只是想,或许以后见到朱衡,那把匕首能用得上。
等到晚上,方子笙洗漱过后,还是没听到窗户外有动静。
而此刻的程曦,正由无影帮忙穿上中衣。他肩上是刚包扎好的伤口。
高烈擦擦额上汗珠,收好匕首银针等物。净手后端着手边的青瓷盘,坐到青铜莲花烛台下。他正蹙眉,盯着盘了那三枚染血的透骨钉。
“这暗器上的毒很霸道,稍碰即死。若不是老夫提前给你吃过护体的丹药,你怕是回不来了!”高烈用镊子夹着透骨钉细看,“这暗器做的很精致,不像一般江湖人能有的。你心里有怀疑之人吗?”
程曦笑笑:“来人约有七八十个。他们好像算准我身边只有无影无踪二人。我们斩杀他们一半的人后,借助先生给的毒粉,才算勉强逃脱。哎,这辈子,还没那么狼狈过……”
门外传来木月的大呼小叫声:“公子回来了?”
一推门,看到程曦,木月急道:“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接着拖着半条残臂的无踪跟了进来。他拦不住木月。能拦住木月的只有无影。
“没什么大碍。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程曦自己尝试着穿上外袍。
高烈眉毛一挑:“你说什么?还出去?别人都杀上门了,你还不在家避避风头,还出去做什么?”
“呃……去感谢一个人!”程曦认真整理冠带。
木月见他中气十足,凉凉道:“莫不是佳人有约?”
“非也非也,是有约佳人!”程曦眉飞色舞。今日回到黎阳,本来因为受伤,心情十分沮丧,谁知居然在大街上看见郑家那小丫头。后来不知为何,他心情就变得很好,好到可以暂无心追查那场偷袭是谁的手笔。
高烈和木月最终也没拦住程曦。
月上中天,飞檐走壁的程曦停在一处屋顶,远远便瞧见方子笙开了窗,正对着夜色若有所思。
她穿的很薄,微风吹动她的长发。远远望去,倒多了几分风情。
程曦不自觉地笑笑,脚尖轻点,纵身掠向方子笙的院落。
方子笙等了一会儿,耳听遥远的地方传来三更的锣声,她伸出有些冰凉的手,准备关窗,却见一人从天而降,可不就是程曦。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方子笙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程曦一跃而入,笑嘻嘻道:“你怎知我不会来?我一向守承诺,言出必行。”
方子笙闻着他身上隐隐的药味,挑眉:“你受伤了,我以为先生会看住你,不让你四处乱跑。”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你何时知道的?”程曦还真是好奇。
“今日你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淡淡的血腥气。现在的你,身上又多了药味儿,想来是真的受伤了。”方子笙打开一个食盒,下面有热水,水上温着一碗白粥。
“这是宵夜。虽然荼靡的手艺比不上木月,却还算可以。你尝尝!”
程曦目色一暗:“为我准备的?……丫头,你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是又如何?”方子笙好整以暇,“既然你说你要来,我依然要抓住机会。不过,你先说,你来做什么?”
程曦尝了一口白粥,味道还行:“听说郑六小姐回京了?我想——谢谢你!”
方子笙笑开,摇着头:“于情于理,说谢谢的好像都不该是公子吧?你忘了,她也算是我的远方堂姐,更别提我爹爹当年曾和郑四老爷情同手足。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
而且我对她有同病相怜之感。方子笙咽下最后一句话。
“伯仁虽不是我杀,确是因我而死。”程曦叹口气,“我还是该说声谢谢。”
“好啊,既然要谢,不如帮做件事。”方子笙沉默了一下,“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齐国的事!”
“齐国?”程曦若有所思,“你打听齐国做什么,难不成是你爹爹要将你嫁到齐国去?”
这哪儿跟哪儿啊!
方子笙嘴角一抿,目光有些发冷:“公子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帮我打听一下,方国公府如今是什么情况即可。”
“哎哎哎,你这可不是求人帮忙的态度!”程曦不满。
他只是想逗逗小丫头,没想到居然生气了。
“我不求你。你既然要说谢谢,证明你承了我的情。既然如此,就拿齐国方国公府的事来当酬劳吧!”灯光下,方子笙的表情十分冷静,“这很公平!”
方子笙觉得,跟程曦说话,千万不要客气,一客气他就容易瞎想,让话题拐到不知名的方向。
看着方子笙认真的表情,程曦丢下勺子,语重心长道:“好好好,我帮你查。天也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先走了——还有,下次站在窗口记得多穿件衣服。你体内的余毒未消,你自己要多注意!”
余毒?
方子笙忽然想起她从没问过,自己到底中了何毒。本想开口,只见程曦已消失在窗口,只有树梢的微微颤动,证明他曾出现过。
次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