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曾祖,你的高祖,褚天他原本是大周殇帝的厨子。在褚天之前,我们褚家历代都是大周皇室的御厨。”
“褚家有一本家传菜谱,这本菜谱集东西南北菜式精华,褚家历代先祖所长,靠着这本菜谱,我们褚家在大周的宫廷御宴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因此长盛不衰。”
“但殇帝残暴,喜食婴脑,曾祖他屡被逼迫烹饪婴脑。曾祖忍无可忍,刺杀殇帝失败后追随本朝太/祖,立下赫赫战功。但他一生的追求却只是成为一个出色的厨子。”
“可惜他的手在战争中受了重创,伤好后虽然可以握刀厮杀,却连一朵最简单的萝卜花也雕不成。”
“他做到了留名青史,却不是以一个厨子的身份。”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所以他在晚年创建了花月楼,并留下遗训:花月楼只传给每一代褚家子孙里厨艺最高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将得到家传菜谱,他的责任是把褚家菜发扬广大,留名青史。”
……
从稻香村出来,褚渊脑子里还乱哄哄地回荡着褚陶的话。如果褚渊是顾二娘,知道“草泥马”这个词,那么他脑子里一定奔腾着上万匹“草泥马”。
放着好好的镇国公不做,谁会去做一个厨子?
做一个厨子也就罢了,还要求留名青史?
上下五千年前,谁见过留名青史的厨子?
谁稀罕那本菜谱?但不通过花月楼厨艺考核,他一个铜板都别想拿到!
我……褚渊越想越气,一脚踢在了路边的石头上。看着一小块石头,他想着一脚就能踢飞,结果石头没飞,疼的他差点叫出来,仔细一看,原来那石头是埋在地下的,只露出了一个小角。褚渊差点骂出来,身后忽然有人喊他。
“哥,怎么样了?”九娘从后面赶来,脸上带着些羞涩,双目却炯炯地看着褚渊。她知道褚渊是跟褚陶说自己的婚事去了。
褚渊的脸立即恢复了平静:“父亲说我们褚家的女孩儿没有给人做妾的。”
褚渊本来就不赞同,他并不是因为九娘磨的狠了才去问褚陶的意思,只是借这个缘由去找褚陶罢了。
九娘一下怔在原地。“哥,你也不想我嫁给文王?”
褚渊并不是不怜惜自己妹子,而是怕她有所遐想更难过,索性快刀斩乱麻,冷冷道:“你做了妾,咱们家其他人怎么办?我还要脸呢。”
不止十一娘会受到连累,旁人也会说他献妹求荣,而且文王打的什么心思清楚的很。
“是王妃,怎么是妾呢?他亲口承诺过的,等以后……我成皇后了,你就是国舅。”
褚渊怀疑九娘根本没长脑子:“侧妃也是妾,我能不能靠你当国舅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就是国舅。”
九娘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见褚渊已经走了,追在后面叫:“四哥,到底谁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忘了我们以前过的日子?褚雪可不会以为你是嫡子!”
九娘气炸了,好不容易等到褚渊袭爵,他竟然一点也不向着自己。现在除了两王,全燕京还有谁能配得上自己?
这句话一下让褚渊停住脚步,回过头直直看向满面通红的九娘。九娘有点虚荣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她虚荣到这种地步了。
九娘知道褚直最在意嫡庶之别,见褚渊看过来有点心虚。
“把她给我看好了,不准出府一步。”褚渊收回视线,却是对着旁边的侍卫道。方才他没追究九娘的“亲口承诺”哪来的就是给九娘留了脸了,她竟一点也不知道反省。
九娘脸一下红了,可听见褚渊禁止她外出,又急又恼,豁出去了在后面大叫:“我去告诉娘去!”
褚渊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今天没什么耐心。
褚渊回会春堂的路上老远看见了褚寒、褚良、褚诚站在路边,褚寒的右脚包的像个粽子,拄着个拐杖。就那样,褚良和褚诚还都猫着腰站着听褚寒说话。
他俩对着褚渊的方向,瞧见褚渊过来了,既想跟褚渊打招呼,又不敢打断褚寒说话。
幸好褚寒察觉到有人来了,回头一看是褚渊,单脚跳着蹦了过来。
褚良跟在后面,笑容可掬:“国公爷,您回来了?”
褚诚则立在原地,低低叫了一声“四哥”。
褚渊“嗯”了一声,扶着褚寒进了会春堂:“别有事没事找他们晦气。”
褚寒有些意外,想到自己有要紧的事儿就没跟褚渊打别,笑道:“哥你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一笔写不出两个褚,我知道的。”
褚渊总算见一个懂事的,对褚寒笑了笑。
褚寒跟着他进了屋,见屋里摆设甚是简陋,嘴里唏了一声:“哥,您也太不讲究啦!这要来个人还以为是下人住的地方呢。”
褚渊一面应了声,一面弯腰洗了脸,擦干了不以为意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儿?”
他这一对弟妹没一个省心的,不过总体而言,褚寒比九娘要好一点。褚寒要是再大些,他也能有个人分忧。
“哥,还是你了解我。老实跟你讲吧,弟弟我现在觉得以前太混账,太不上进了。你现在是国公爷了,我不能丢你的脸。我打听到外面有个‘知书学馆’,里面的先生可厉害了,再不听话的学生都能给教好。我呢,就想去试试。”
褚渊斜了褚寒的脚一眼,都这样了,还想着跑出去?褚家的学堂不比那什么学馆好?
褚寒立即道:“我这脚没事,就是扭着了。”开始他还以为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