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也打算躺会儿,抬头见敛秋神色紧张地走了过来。
二娘见她想跟她说话的样子,往许氏屋里看了一眼,悄悄下了台阶,跟敛秋走到垂花门那儿。
敛秋指甲把手背都给掐烂了:“司琴不是自己死的,她是被逼死的。”
司琴死亡非二娘所愿,但也不是她能预料到的,人已经死了,二娘不太想纠结这些事儿,但见敛秋悲痛,只好听下去。
敛秋自言:“她家里还有两个妹子,老夫人说都卖到勾栏去,这才含羞忍辱上了吊。就算送给钱益,也不一定会死,她模样生的好,总是一条出路……”
敛秋呜呜地哭了起来,感觉到二娘轻拍她手才止住了哭。
敛秋擦了擦泪,正色道:“我跟她情同姐妹,她不跟说我也晓得她是怎么想的。她原来也是个心善的人,去年二爷相中她非要拉她做通房,她死活都不肯。要不是因为家里缺银子肯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她既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那我就替她赎罪……”
二娘见她终于说到正题,忙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杜妈妈底下的银瓶儿说今天老夫人去花月楼见钱益去了,老夫人带了元娘和二娘,还命杜妈妈把豹哥儿的课给停了……”
二娘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让敛秋啰嗦了这么长时间!
“什么时候的事儿?”
敛秋没见过二娘满脸怒气,一时吓了一跳。
二娘抓住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老夫人什么时候走的?”
敛秋结巴道:“是、是半个时辰前。”
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姜氏到底想干什么?
“你跟我来,你在我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如果我娘醒了找我,你就说我在睡觉。”她娘这个时候睡觉,一般会睡一个时辰,快的话应该不会惊动她娘。
敛秋不知为何,对上她的眼睛就不自觉地点头。
二娘不再多言,进屋关门、插上门栓,从窗子翻了出去,跟敛秋打个了招呼就出去了。
她是为了瞒着她娘,自然不需要从地道走。
虽然是牛车,但半个时辰也够走十多里地的了。现在只希望姜氏是带着人去了花月楼。
花月楼,花月楼不是褚家的吗?
二娘健步如飞、挥汗如雨地赶往花月楼。
想到上次被鲁老太君宴请,二娘觉得她到了花月楼就能找到姜氏,至少能查到姜氏的行踪。完全没想到她被花月楼的伙计赶了出来。
“去去去,我们这儿不需要卖唱的,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二娘急的发蒙,她连个琴也没有哪里像个卖唱的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图凉快她穿的是件半旧不新的白绫衫子,外面随意套了件藕荷色褙子,一路跑过来,带了不少尘土,看起来不怎么讲究,难怪伙计用那种眼神看她。
“你再好好看看我,上次你家老太君请我吃过饭,要不你找那个、那个……”二娘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掌柜的姓了。
“我说姑娘,你到那边酒楼吧,他们那儿有卖唱的,你会不会唱都有人给银子……”伙计盯着二娘脸说,谁家正经姑娘就这么抛头露面的出来,还长那么黑,不太好赚钱。
二娘生气了,什么她会不会唱都有人给钱,把她当什么了?
她往前一跨,已经抓住了那伙计的手腕。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呢,胳膊就被二娘反拧在身后,半个身子都疼的压了下去。
“带我进去!”二娘道。
“好好好,疼……救命——三爷——救命——”
还敢反抗!二娘后悔没有先封住他嘴,手上使力,只听咔嚓一声,那伙计嚎的泪都出来了。
“住手——”一道清润却有些力气不济的声音响起。
二娘回头一看,立即松了那伙计。
伙计恨不得爬过去抱住声音的主人的大腿,亏得他认识三爷!
不过很快他就哭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三爷道“是你?”
真认识三爷,认识老太君啊?!
褚直的牛车虽然刚到,但他闲着无聊,早就从车窗上看见有个人在行凶,没费什么功夫就认出了顾锅底儿。
她现在出门连帷帽都不戴了。
褚直盯着她两个汗湿的罗髻儿竿贩⒄吃谀悦抛由希看着让人想伸手给拂开……褚直立即醒了,他手痒了吗?
“来吃白食的?”
二娘本来要立即要求褚直带自己进去,看到褚直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蟒箭袖时莫名一怔,有钱就是好,还能嘴欠。不过她很快转回正事:“我弟弟被人带到你家的酒楼了,我需要立即进去找到他。”
“哦……带她进去。”
褚直倒也干脆。
先前把二娘赶出来的伙计有点傻眼了,反应过来想冲二娘做个请的手势,却惊恐地发现他的胳膊动不了了。
二娘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缓缓摇了两圈猛地往上一提。
“啪”一声,伙计的胳膊重新活动自如了。
伙计快哭了,抬手道:“请,您请。”
二娘大步进了花月楼,把褚直给抛在了后面。很快她就发现她用不着褚直的想法是不对的。花月楼太大了,依靠她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包厢都检查完毕,而且真这么干的话,她大约明天就能上燕京头条了。
所以二娘从善如流地打了个响指:“带我去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