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竟是褚直,二娘也很吃惊,但人活生生地站面前。
那日敛秋为表忠心,揣着二娘的三封书信就出了府,第一个去的就是花月楼,因为花月楼距离侯府最近。
不过褚直是第二日才拿到二娘的信,展开后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
秦冬儿就没见过他这么为难过,不由凑了过来,褚直压住了下下两行字叫秦冬儿念,秦冬儿辨了半天才念道:“壹萬贰仟柒白两?这谁的字,怎么比我写的还像鬼画符?”
褚直:“赏你五两银子,自己去账房支去。”
秦冬儿不懂怎么就得了赏,不过见褚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小心问道:“爷,这是谁给您写的信?您还认识这样的朋友啊?”
褚直把那一张纸揉成团,对准纸篓准备扔了,忽又想起来这是个凭证,重新展开叠整齐塞在袖子里,却并不打算赴约赎回东西。
敢把信送到花月楼找他,一定急需银子。一个村姑,张嘴就是一万两,她知道一万两够买一万个她这样的村姑吗?
他要一万个村姑干什么,选妃吗?
褚直被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忙叫秦冬儿拿了他命人按照他的方子熬制的玫瑰香露往鲁老太君的绣春堂去了。
褚直到了绣春堂,却没见着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玉儿和明春在,知道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子,给褚直倒了茶就由褚直留在老太太房里。
褚直身子虚,又因为一大早教人熬制这种新的玫瑰香露费了不少神,就歪在老太太后面的炕上,一面养神一面打瞌睡。
他将睡未睡之际,忽听一个陌生的婆子声音道:“老姐姐,真不逗您,现在全燕京都等着看安宁侯的笑话,都说他们家缺钱缺疯了,这生意稳赚不赔,反正是白捡的,你说那钱家可不姓钱,正巧了……”
鲁老太君慢慢道:“你说的甚么,我怎么听不太懂?安宁侯怎么卖女儿,要卖哪一个?”她记得安定侯府里有好几个姑娘,这张夫人说的是哪一个。
婆子道:“还能哪一个,嫡亲的舍不得的卖,这个是捡回来的,就是上次咱们在安国公府见到姜夫人带的那棵缎子树!还真是棵摇钱树!”
褚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屏风外头两个人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个人。鲁老太君倒是能沉住气,问道:“哦?那不是姜夫人府上的婢女吗?”
那婆子卖弄起来:“那哪是婢女啊,是安宁侯……哎,男人哪个不偷腥,不过这安宁侯又不是这样的……”
声音低了下去,褚直听不太真切,后头婆子声音高了起来:“按理说比姜夫人那两个亲孙女还是嫡亲的姑娘,那钱益已经聘了他家三娘,这个就被硬生生逼做妾,我还听说啊那钱益还跑到这姑娘屋里头……”
那声音又低了下去,褚直着急想听清楚,抬腿下炕,不小心把脚边的引枕给扫下去了。
一声轻响,鲁老太君停了倾听,转过屏风走到后面,见褚直坐在炕上,惊喜道:“什么时候来的?”
那婆子也探过头来,进来一眼看见个俊美如画的年轻男子,吃了一惊。
鲁老太君见孙子睡眼惺忪,猜到他过来找不到自己就在炕上歪了一会儿,只得对那五旬老妇道:“这是我孙儿。”
褚直瞧见那婆子,认出她是户部侍郎蔡文杰的母亲张夫人,一张嘴最是百无禁忌、满口刮大风,因与老太太有旧,所以时常上门。
褚直不好不行礼,略微一弯腰。把张夫人欢喜的,捂嘴大笑:“这就是你那嫡亲的好孙子!好标致个人儿,百闻不如一见,京城里甚么程公子、林公子都给比下去了。”
鲁老太君心烦又给这张夫人多了一项谈资:“甚么比下去了,都是谬赞。走了这么一圈,我有些乏了……”
那张夫人总算有几分眼色,立即告辞了。走前还又回头看了褚直几眼。
鲁老太君估摸着孙子都听见了,等张夫人走了问他:“我想去安定侯家里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她想去又觉得不合适,安定侯孙女的婚事怎么也轮不着她来管,但前两天七娘还说她烫伤未好,这就要给钱家做妾了?
褚直烦自己一听就起来了,这关他什么事儿!人家在信里根本就没提这茬,只要银子,她不是准备拿他的钱做嫁妆吧?
这么一想褚直就说:“奶奶,今天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那丫头乐意着呢。先找人打听打听,明天再说。”绝对不能送上门任由魔头宰割。
鲁老太君看看外头,太阳还高着呢:“别那丫头丫头的,人家救了你一次,救了我一次,不过去看看我总觉得欠点什么。”有一件事是鲁老太君瞒着的,上次带回来那两个茶博士,一个当天晚上在柴房发病死了,一个打了个半死也没问出来什么。鲁老太君怕吓着孙子,这事儿就没跟褚直说。但她总觉得有点不安,若是因为这国公府里的阴私害了那姑娘,老太太就会觉得更内疚了。
不过老太太觉得褚直说的也有理,不能贸然去安定侯府,她想派两个婆子过去打听,又怕打听不出来什么,特意叫了褚七娘过来。
褚七娘本来就跟顾诗华交好,上次亲眼见二娘为救老太太受伤,二话不说派了贴身丫鬟送了份礼物去安定侯府。
上次姜氏带着顾诗华、顾诗蕊、顾如豹跟钱益同行了大半日,回来之后张氏心有余悸,把顾诗华也看得寸步不离。不过张氏主要防的还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