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见方向是往镇国公府,道:“错了,去安宁侯府。”
坏了。
平心而论,翰书对顾二娘的印象是很好的,至少在他去金陵王家的这段时间里把褚直照顾的非常好,甚至把原来无望除掉的毒也给解了,但现在,翰书对顾二娘也爱莫能助,只能希望她自求多福了。
此时,四面通风透气、能看到楼外景致的茶楼上,二娘不动声色地把茶杯往一边挪了挪,拒绝了程喻为她续茶的好意。
“这么说,世子爷知道是谁劫了那批赈灾粮款?”
被劫走的那批赈灾粮款就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在顾如虎和全家人的背上。所以当敛秋去买糟鹅掌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塞给敛秋一封信,二娘读了那封信后,就立即赶来了鸿福楼。
“这次太皇太后寿礼被劫一案,那奉命护送寿礼进京的士兵死法跟赈灾粮款被劫案中的一模一样。”
“仅是一样的死法也难以证明什么。”二娘望着坐在对面的华服男子,看得出来他已经刻意低调,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毓秀挺拔,有鹤立鸡群之感。
脸颊两侧的小酒窝也很可爱,给人以容易亲近的感觉。不过还是没有家里的波斯猫漂亮,虽然那只猫祖宗脾气别扭的很。
“所以我只是透个信儿给你。”程喻笑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种茶他平时是怎么也不会喝的,但是对面的女人喝了,他不喝的话未免会引起她的警惕。
“那么……世子爷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程喻险些被茶水呛到,他抬起眼,正与一双噙着三分笑意的漆黑眸子对视。
那三分笑意之后却是七分的冷意和讥诮。
程喻暗中替文王招揽人才,自认为极善玩弄人心,此时却陡然升起一种被看透的心虚之感。
他强打精神,欲好言解释一番。
顾二娘忽然“呵呵”了一声:“您不会是想说自从被我拒绝之后,您还是对我念念不忘。哪怕今天我已嫁作人妇,您还是不能自已。所以您冒着巨大的风险,前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帮助我,即使没有回报,您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完全和他想的一样!
程喻不想露出破绽,但他眼中还是出现了错愕。
二娘冲他微微一笑:“这儿茶好风景好,世子爷还请慢慢享用。您那一万两银子,我会尽快还给您,欠您的人情也还作数,今个儿我就先走了,总之还是谢谢您。”谁叫她欠人银子,只能这么客气的说话。
程喻不信自己就这么被看破了,见二娘要走,霍然起身做最后一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是……”
二娘转身,漆黑的眼珠子向上一滚,截住他话:“那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咱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程喻一怔,眼底却忽然浮现笑意,他有些懒散地坐下,微笑道:“好你个顾二娘,不枉被我看上。”
二娘没想到此人如此见机,笑道:“我也没想到世子爷如此大胆。”
“对不一般的人物,必须要有不一般的胆量。”顾二娘嫁入镇国公府,价值就更大了。
可惜二娘对他的欣赏到此为止。
“抱歉,我家中还有些事,咱们下次再聊。”
看见顾二娘从面前经过,吴华感觉不妙,匆匆上楼:“世子爷?”
“无妨,只要她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
“可是,她不过是个妇人……”吴华迟疑道。
“你看看她哪点有深闺妇人的样子,这种人,围墙根本困不住她。”
“但是她似乎很抗拒……”
“你不了解这种人,越是宁折不弯,越是容易掌控,只要找到他们的致命弱点,他们就能成为最锋利的利器。”程喻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侃侃而谈。
“世子高见。”吴华佩服道。
----(高见个鬼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