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看了琉璃一眼,对敛秋道:“你先把琉璃送到后面。”
褚直进来的时候,敛秋和琉璃都不敢看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过去了。
褚直笑着道:“这是怎么了?”视线追着两人,一副疑惑的样子。
二娘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听到了多少,试探道:“琉璃和樱雪感情好,樱雪没了琉璃心里难受。方才我叫她进来说话,她说你最近比以前严厉了,害的丫鬟们都不敢跟你说笑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观察他表情,却见他云淡风轻地微笑:“我跟她们有什么好说的,以前我天天躺在床上,她们还觉得守着我闷的要死呢。”
他话是这么说,却从袖中取出一只簪子放到她眼前。猛然一只毛茸茸的黑蜘蛛,二娘先吓了一跳,发现那是假的后,笑着接了过去。仔细一看,那黑蜘蛛是用金丝编制而成,不过外面还套了一层黑绒线,造型逼真,令人赞叹。
这小虫草簪值不了几个钱,却能说明褚直心里有她。
二娘将那簪子别上:“传饭吧。”
忽又想起来:“我得赶快吃,吃完要到后面一趟。”去琉璃看见鬼影的地方瞧瞧,她是不信什么鬼的,顶多是无法解释的玄奥罢了。
褚直也没问她什么事儿,好像已经习惯了她总是有各种各样其他女人想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要做。
吃罢饭,二娘叫敛秋和春燕挑着灯笼跟她一起到稻香园外面仔细寻找,结果在琉璃说的那个偏僻角落发现了一堆被雪水浇透了的灰烬。
敛秋上前用手捏了捏:“是纸钱。”里面还有丁点没有燃透的黄纸屑。
春燕道:“樱雪还有哥嫂在这园子里管着国公爷的菜地,今天是樱雪的头七……”
国公府并不允许下人在府里祭奠,因为樱雪尚未成亲,死的又不光彩,她死后尸体就被哥嫂胡乱埋在乱葬岗,但毕竟是亲生的妹子,想来哥哥也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偷偷烧点纸钱给她。
二娘叹了口气,对春燕说:“一会儿你去琉璃那儿,好好跟她说说,叫她别胡思乱想。”
三人回去了,褚直正在书房看书——他似乎极爱看书似的,以前躺在床上看,毒解了之后就挪到书房里去了。
外面冷得冻手,屋里暖和的让人冒汗。二娘能感觉到地板下面有火道,热气直往上冒。春燕说不止这些,会春堂这五间上房的墙里面全掺了花椒,跟皇宫里的椒房殿是一样的结构,就是褚陶现在住的畅春堂也没这五间房子好,国公府最好的房子。
二娘心想别人能不想弄死褚直么?
二娘洗漱完毕,躺床上敷了个珍珠粉面膜,褚直到时间就过来睡觉了,一夜无话。
次日,又是被屁股后面硬邦邦的东西顶醒的。
感觉到身边人动了,褚直手无意识地搓了几下,二娘连忙把他手从胸上拿下。
眯眼看见二娘小心下床、放下床帐,褚直的眼瞬间睁开了,欲求不满地拿起她的枕头塞进被窝里夹在两腿中间。
不知道为什么,褚直感觉他离圆房倒退了一步。
二娘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今天跟罗氏碰到一块了,罗氏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问褚直身子怎么样,二娘随便说了两句,吃了早茶后就回来坐在上房门口翘着腿看今天的小报。
最近的小报有些无聊,没有那种扒灰啊养小叔子的劲爆新闻,都是某某某要回京叙职,圣人看好了谁谁,政坛可能会发生哪些变动云云,二娘看着无聊,却也看完了——实在没什么娱乐活动。
她一张小报看完,太阳都老高了,还不见褚直起来。
褚直身子不好,以前天天躺在床上,没法说是赖床,现在就是明显的赖床了。
二娘在青牛山的时候,每天四更天起床先绕着青牛山跑五圈,然后再练两个时辰的拳法,两个时辰的枪法,两个时辰的剑法,两个时辰的……咳咳,反正就是从来没偷过懒,想到早上他先把自己给顶醒了,心里就不太舒服,决定进去把褚直给拎起来——其实他的身子也要多运动才好,省得没事就想找个洞钻。
孰料刚走到门口,就听褚直叫道:“别过来……少奶奶呢?”
二娘道:“就是我,醒了还不起来?”
孰料褚直声音更紧张了:“我就起了,你去忙你的吧。”
褚直这声音里的紧张旁人肯定听不出来,他语调四平八稳的。但二娘跟他处久了,他情绪千变万化,往往从脸上看不出来,得仔细听仔细辨,现在二娘就辨出他在紧张,那声音里还透着软绵,没有力气,好像不太舒服似的。
褚直是她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她怎么能不关心他?二娘根本没理会他的话,大步走了过去。
听见二娘的脚步声,褚直脸瞬间僵了,立即把二娘的枕头从被子拽出来扔出去,带出来的还有一条粉红色鱼戏并蒂莲的小肚兜。感觉着二娘的手抓着了床帐,褚直眼疾手快地抓住那条小肚兜塞到被子里,并用脚使劲蹬了蹬。
这一下,可把他剩下的那点儿力气用光了。
原来二娘起床之后,褚直原打算再睡一会儿的。但觉得床上空荡荡的,就扯了二娘的枕头夹着。结果越夹越硬,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要从褚直前世说开了,褚直的身子一直不好,一年穿几回寿衣,赶上天好能出来晒晒太阳都是难得的,所以就算活到死,他下半身能竖起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当然也跟他很少有那种想法有关,如果一个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