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微笑道:“我自然有护身符。只要宝物一天不出现,六如门就会怀疑我中饱私囊,虽然恨我怨我鄙视我,却唯独不敢杀我。这个道理你们该能明白。”
云霓点头道:“这叫挟宝自重。道理是这么说,就是怕他们手段残暴,虽不置你于死地,却要伤残你肢体,那岂不是糟糕?我看你还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为妙!你要是不发发威,他们还当你是病猫,越要变着法欺负你。”
关千剑道:“这你又有所不知了,你知道庄梦蝶最恨谁吗?”
云霓想也不用想,脱口而出:“龙在天!”
关千剑笑道:“虽然我们没见过姓庄的,也不知道他为人,但按常理来说,该当如此。且他因偶然吃个败仗,便封剑归隐,弃师门于不顾,可见得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既然恨龙在天,连和他有关的一切一并恨上,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更何况是龙在天的传人?”
“啊?你果然是……”雪妮似乎早在怀疑。
云霓听过他说龙在天传艺并以宝剑相托的事,因此并不吃惊,只是缓缓点头。
“还有一点,”关千剑向雪妮晗首,觉得到了此刻,不该有事情瞒着她们,且男子汉做事,不能虚伪掩饰,和盘托出道:“我不仅可说是龙在天的传人,也可以说是六如门传人,因为那本六如门秘籍,我已经看过不下百遍了,哈哈。”
这一次雪妮没有再出声,且连他说的话都似不曾听入耳,侧过头去想自己的心事。
云霓笑道:“早知道你没那么老实。哪有不偷腥的猫?像你这种武痴,什么诱惑都能挡住,恐怕就是秘籍的诱惑挡不住。”
关千剑听她这么体谅,两人哈哈大笑。
云霓又赞道:“不得了!你一人身兼两样绝世武功的真传,将来的成就一定远远高过庄梦蝶和龙在天。”
关千剑沮丧道:“那也未必。而且就算高过他们两人,和今天所见的怪人比起来,恐怕还是差得太远。哎!”他说着长叹一声,只觉得这一生的路途实在太漫长,太沉重,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巅峰,不由得平添几分暮气。
但他随即豪情万丈,壮志凌云,想道:“我一定能战胜他,替岳小姐报仇!”
云霓见他脸色变幻,由平静而沉为,由阴郁而终归明朗,点头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失掉信心的!敌强愈强,百折不挠,这不正是男儿本色吗?”
关千剑听她这一说,更加血脉喷张,要不是身上有伤,就要拔剑起舞。同时对云霓又多一份知己之感。
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关千剑道:“我既为龙在天传人,更私练他们的无上武功,可以说犯了庄梦蝶生平大忌,一旦被看出端倪,抓住把柄,一怒之下,不砍死我才怪。”
顿了一会,他又道:“我这一去,也许他们会用上各种威逼唬吓或是试探的手段,逼迫于我,但不论他们怎么使坏,我总是不跟他们动手,又耐我何?然而如果有你们在,他们拿你们开刀,我关心则乱,这一手就不灵了。”
云霓幡然醒悟,赞成道:“你说得没错,是这个道理,这也叫置诸死地而后生,相信你一定会顺利通过这一关,到时候我们还有一次同生共死的机会!”
关千剑知道她说的是替岳小姐复仇,对付怪人的事,嘴上虽然答应,心中却想:这件事到时可不能让你知道,还是我自己悄悄地去。
一方面因为受伤不轻,一方面经不住云霓再三劝阻,关千剑休养两天,才与二人作别,独自踏上六如门的路途。
临行的早上,三人出了留宿的客栈,关千剑向姐妹两人道:“六如门在北,龙吟湖在南,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我不送你们,你们也不必送我。”
话虽说得轻松,想到前途渺茫,生死难料,且孤身一人,无人陪伴,心中不免黯然。
云霓道理上已经想通,知道随他同上六如门只会坏事,但情感上仍以不能为他分忧而遗憾,所以闷闷不乐,低头不答。
关千剑终是“年少轻离别”,看她如此光景,心中想,等到哪天重逢,我再来安慰她。说一声“保重”,转头就走。
“你就这样走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语气极其冷淡,却是雪妮。
关千剑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自忖并没有厚此薄彼,以致冷落了她,停步回头,一时愣住。
“你……还有话要说?”
雪妮一双冷眼盯住他,走到他面前道:“你没有话要说?”
关千剑被她问得心中发毛,心想,她这是要和我说几句体己话吗?可是有云霓在,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啊!
他偷眼看云霓,她虽没有跟在雪妮后面走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仍然睁得老大,看着这边。这一来更是如芒刺在背。
“我当然有好多话要说……可是千头万绪,又从何说起?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所幸不久就能再见,那时,那时……”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敷衍。
“那时怎样?”
“那时,我们再叙别后之情……”
“仅叙别后之情吗?”
“呃,当然还有别前之情!”
“……”
“呃……”
“希望你不要忘了虽生观外的承诺。”
关千剑胸口如受了一记重拳,说不出话。
虽生观外的承诺?那不是说要娶她吗?哎,终生大事,就这样草草定下了……
他似是心有不甘,陷入了苦恼。抬头时,雪妮已和云霓走到一处,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