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故意叫冷凝:“媳妇,有人要弄死我,你难道忍心袖手旁观?”
冷凝想辩解,情知这样的事情只能越描越黑,气得想哭,一扭身背对着三人,给他来个装聋作哑。如此一来,更把两人的关系坐实了。
关千剑笑向岳东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想弄死我,何必急在一时?反正我又不会跑。明天擂台上,当着天下人的面,既较高下,又分生死,岂不痛快?最重要的是如此行事,还不至于薄了雪妮小姐的面子。我知道岳公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谁的面子也不用卖,但你我同为男子汉,你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吗?”
他本来不惧岳东,冷凝的出现却让他多了一层顾虑,怕她真的做出与外人合起伙来“谋杀亲夫”的事。
王全生怕岳东信了他的话,凑上来附耳低言:“他这分明是缓兵之计,如果我猜得不错,明天他一定有同伙或是长辈到来,那时候他有了靠山,我们再想修理他,恐怕就没这么方便了。这母的就算真是他老婆,量他有多大能耐,我一个人就把他收拾了,你只专心对付公的。”岳东不住点头,撇嘴而笑,中途却忽然把头定住,笑容也干了,王全急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岳东也把嘴巴伸到王全耳根下道:“你不是说他是龙在天的弟子吗?他要等的长辈会不会就是……”他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这女人是一夫人的徒弟,本来有爹在,也不怕什么一夫人一老爷,问题是他老人家不在。她若仗着她师父的势,胡作非为,如何是好?我带出来这些人,别说被她杀光,就是只短了一个半个,回去也不好交待!
王全自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下说词道:“龙在天虽然可怕,那也是活着的时候,死了还有什么可怕?况且说他是龙在天的弟子,我也只是猜测。”
岳东道:“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龙在天已经死了?”
王全道:“若他还活着,会放着他徒弟出来到处冒生命危险吗?……”
岳东道:“这么说还是你的猜测?”
王全道:“是推测……”
岳东道:“师弟,不是做师兄的不能替你出头,只是我们做事应该讲方法,而且要力求万无一失。不论他是不是龙在天的弟子,也不论龙在天是否还活在人间,我都先作肯定的假设……”
王全急道:“依你这么说,我弟弟王康就这么白死了!他可也是你的师弟,师父的徒弟啊……”
岳东道:“我知道!我没说不替他报仇。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要讲方法,要力求万无一失。什么叫万无一失?就是我们杀了他,还算名正言顺,不担任何责任。而天下名正言顺杀人的,除了官府,你道还有个地方是什么?”
王全摇头。
岳东一笑道:“那就是擂台……”
关千剑看他们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知道他们有所顾虑,而且多半又把他和龙在天扯到一起,正中他的下怀,便努力摇唇鼓舌道:“擂台之上,一向都是生死由命,就算亲爹老娘在一旁,眼看自己宝贝儿子脑袋要搬家,也不能插手;更何况我孑然一身,既没有高堂,也没有师长,你们怕什么?再说了,擂台离看台十万八千里,你有本事杀我,谁要救也来不及啊!你们这样着急致我于死地,难道自知单打独斗不是我的对手,必须在擂台下趁人多,来个先下手为强?又或者你们看出我身怀绝技,除非不打擂台,一打擂台必然夺魁,所以急于去除我这个劲敌?”
王全咬着岳东耳根不放,还要说什么,岳东断然还剑入鞘,鼻子一歪,笑道:“小子嘴上功夫果然不凡,今天领教了。明天擂台上再考考你的拳脚剑法,我倒很想看看你身怀的是什么绝技,又凭什么夺魁,到时候可别再像今天一样,龟缩不出,拿女人做挡箭牌。”
关千剑道:“谁龟缩,谁是你孙子。”两人合力哼了声,也不计较他最后一句话的学问,步伐齐整地走了。
剩下和冷凝两个人时,关千剑笑着转向她,正想舌灿莲花,说得她回心转意,他却哼都没哼一声,调头而去。
关千剑急叫:“冷凝……”
一夫人立在张六奇寻丈开外,凝聚功力,蓄势待发。
对方手上扶着伤者,颇为累赘,显然宜静不宜动,自己如若出击,当以白刃肉搏才是上上之选,换作以剑声或剑气相攻,正好给人以静制动的便利。
但她仔细体察对方的守势,剑尖略略低垂,微向****,强劲无匹的内劲由锋刃之间源源吐出,隐隐给人无往不利,无懈可击之感,仿佛在周身撒下一层无形的保护网,不论自己以什么招式,从任何方向出动,都难脱出笼罩,一时大为惊凛。
本来以辈分强弱论,她此次出手,已然有失身份,若再一击不中,无功而返,甚或反为小辈挫败,岂止要羞愧无地,简直只能自刎以谢了。然而双方箭在弦上,有骑虎难下的尴尬,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极可能触动对方凌厉的杀机,以致攻守易势。
所以即使她有心暂免干戈,却是身不由己。唯一可行的方法是,自己一面正面对敌,一面缓步后退,逐渐撤离这可怕的磁场。当然如此一来,不啻以行动召告天下,一夫人在对阵后生小辈时,黔驴技穷,知难而退,岂非仍然是奇耻大辱?
人急智生,她蓦地转身,背对敌人,沉声开口道:“果然名师出高徒,今日大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