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轻微的凉意,在月色朦胧的夜晚轻拂树的枝叶,连深巷传来的狗吠也恰到好处。
可终归是深夜,转身进屋,苏潇然顺手把门关上。
就坐在苏堇的床上,菀萝拉着苏堇的手,久久也舍不得放开。一家人开始或许各有顾虑,显得拘束,讨论的内容也是仔细斟酌才敢开口,生怕有一言之失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堇儿今年都十岁了,”初见是这种害怕失去的小心翼翼,对着苏堇,菀萝手足无措,“是娘亲对不起堇儿,这么多年,却半点责任也未能尽到,堇儿……可怨娘亲?”
是那样一双泪眼婆娑,溢满了自责,愧疚,却依旧掩饰不去深深的慈爱。对面是这样的娘亲,作为有教养的官家小姐,苏堇怎么能不流泪迎合,作出心有共鸣的姿态呢。
“桂婆婆都给堇儿说过的,爹爹和娘亲都是为了堇儿才十年边疆,堇儿怎么会怨娘亲呢。”轻咬朱唇,眼眶里有晶莹点点划下,顺着过于柔和的面部轮廓,那泪水最后悬在苏堇的下巴,却怎么也不肯滴下。
再次搂紧苏堇,菀萝泣不成声,“我的堇儿长大了。”
苏潇然坐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看着床上的两人相拥哭泣,居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我是,真的回来了吧,那是堇儿,魂魄完整的堇儿!”
既然苏堇不怨,菀萝也再无担心,大哭之后,开始天南地北的给苏堇讲十年里的所见所闻,而苏堇愿意听的,正是这些天地异事。
话匣子一瞬就打开,仿佛床上盘腿畅聊的根本不是母女,而是相互交心的姐妹。
虽然有十年边疆的经历,可菀萝终究是玄法修为不错的大美人,周身上下都是不输于男儿的意气风发,张扬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所谓历经风霜之后沧桑的模样,在菀萝身上,更是找不到一星半点。
和苏堇坐在一起的菀萝,依旧是那样一张似乎吹弹可破的脸,那样一双张扬惊艳余生的眸,还有着三千的青丝绾发。
这样的菀萝,有真正的自尊和爱,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官家夫人强上千百倍。因为菀萝还能上阵杀敌,作出一番不输给男儿的事业来,而那些足不出户的夫人小姐,终生娇滴滴,只是男人的附属品。
“堇儿的玄法修炼一定不可以落下。人生在世,要活得精彩,可不能被束缚在深闺院子里。世界很大,总该出去看看,而玄法是走出去不可或缺的部分。”菀萝看不起那些只想着依靠男人的女人,活得懦弱,毫无意义。
她不愿意苏堇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如果苏堇现在已经有了那种将来单单依附男人的想法,菀萝觉得,一定趁着时间还来得及,彻彻底底纠正苏堇的观点。
可话刚落下菀萝就后悔了,堇儿才十岁,自己说的什么深闺啊,直接嘱咐堇儿好好修炼不就行了!可苏堇很认真的点头,已经下了决心。
“娘亲放心,堇儿好歹是娘亲的孩子,不可能甘于深闺!”自有抱负,又怎么可能甘于深闺,且不说苏堇日后是否幸运的收获爱情,就算有那么一个人让苏堇产生了白头到老的想法,苏堇也绝不会成为附属。
苏堇愿意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有,更多,却是平等两个字。这个世界以武为尊,可在以武为尊的上面,有男权二字。这个世界的女人,不论多强,最终都栽在男人手上,终于依附,屈于生活。苏堇绝不如此!
菀萝和苏潇然闻言,皆是满意的点头,他们看到的苏堇或许规矩,可骨子的劲儿,还真是像极了他们夫妻二人,果然是他们的女儿,不甘平凡。
“没错,我苏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与没点脾气。”苏潇然起身,对着苏堇,“以后,为父亲自指导堇儿修炼。”
“谢谢爹。”没有故作表情,苏堇是真的感激。
是了,能为女儿安然而十年边疆的人,怎么可能不为女儿着想,他们都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东西摆在苏堇面前,任由苏堇挑选呢!
‘秦子夜说的赐婚,都用不着我出手,爹娘肯定不会同意,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想到这里,苏堇脸上的笑意生生浓了几分。
“扣扣扣……”敲门声阵阵,掩饰不去着急,接着就响起芙湘的声音,“小姐,出什么事了。”
刚沐浴到一半的芙湘听到苏堇那一声接近撕心裂肺的喊声,顾不得太多,披了一件衣裳就匆匆提了灯笼过来。芙潇那时已经睡下了,听到喊声却猛然坐起,跟在芙湘后面跑出来。
“小姐是不是想将军和夫人了啊,不怕不怕,将军和夫人明天就回来了……”还不等芙潇嚷嚷完,屋里,苏潇然大手一挥,房门应声而开。
连忙抬眸,看着屋里陌生的男女,芙潇和芙湘紧张,手里立马流转玄力,眼睛瞪得极大,就差大喝一声:‘你们是谁’了。
“这就是桂绒安排照顾堇儿的丫头?”轻轻眯眼,苏潇然打量道,“倒是不错,修炼天赋也好,敏感度也罢,都算得中上之资。就是,眼力差了些。”
那眼力何止差了一些,完全是没有好吧!常理来说,就算芙潇二人没有见过苏潇然和菀萝,可看看苏堇如今的状态,加上前面那一声,‘爹,娘。’聪明人都能猜出来了。
“爹,芙潇和芙湘都没有见过爹。”苏堇开始护短。而门外芙潇和芙湘闻言,双腿一颤,差点跪下去。
‘啊,那就是将军和夫人?我真是活腻了,居然妄想动手。不对不对,就算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