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微微俯身,尊芙潇一句大姑娘。
“大姑娘,世子是桂儿的客人,桂儿没能及时劝住世子,是桂儿的过错。”桂儿满目柔情的看一样秦岩,最后向芙潇求情,“桂儿求大姑娘责罚。”
“行了,既然初犯,那就请世子带上那群狗,回自己的房间吧。”芙潇意味深长的斜一眼桂儿,接着就松开秦岩。
“谢大姑娘!”秦岩牙痒痒也无计可施,只能藏着心里的愤怒,然后大手一挥招呼地上打滚的奴才,“没用的东西,还不扶小爷回去。”
桂儿得了芙潇的同意,跟着秦岩离开。
“褚封,在此谢过大姑娘。”秦岩走后,褚封拱手,惨白的脸上有几分无奈,以及,几分疑惑。
总感觉,那后面进来的小兄弟,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褚封又说不上来,那是……欣喜?
芙潇有意打趣褚封,于是故作不明所以,挽了袖子坐到桌子上,似笑非笑,“谢我什么?”
“谢……”褚封顿了顿,一个大男人,谢一个姑娘的救命之恩,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大姑娘,我家公子是谢大姑娘的……”顾一知道自家公子所想,连忙上前,芙潇却一句话接过。
“哦……我知道了,谢我帮你教训那秦岩,对吧。”芙潇从桌子上跳下,大步走到褚封面前,凑得近了,芙潇看到褚封惨白的脸上浮起红晕。
“这就不用谢了,是我家公子说有人闹事我才过来的,要谢,就谢我家公子吧。时间不早,芙潇就不打扰褚公子看花魁之选了。告辞!”芙潇搭上月衡的肩膀,“走了月小衡。”
月衡嘀咕,而分明就是强调,“是月衡。”说话之余,月衡又一次偷偷看了褚封。
芙潇食指弯曲,和拇指搭起一个弧度,“蹦哒”一下弹在月衡的脑门,“就你话多。”
褚封看着那个女子缓缓走出了门,突然有些紧张,“大姑娘。”他喊住芙潇。
芙潇自然转过头来,“褚公子唤我芙潇即可。”
褚封点头,又一次拱手,“芙潇姑娘,风公子之恩,褚封改日携礼感谢,今日,却是要谢芙潇姑娘。”
“嗯,褚公子的谢意芙潇收到了。告辞!”芙潇第一次觉得,迂腐这个词应该用在褚封身上,这一声又一声的谢,她都快不好意思了。于是拉上月衡,几乎落荒而逃。
“公子。”顾一合上门又回到褚封身边,“锦言姑娘已经上场了,我们是不是到窗边看着?”
“嗯……好。”褚封收回愣愣的视线,有些落魄的走到窗边。
“公子这是……对大姑娘……”顾一试探,毕竟褚封的情况顾一看在眼里,那分明是动心了。
至于有几分是因为芙潇从秦岩手里救下了他,顾一不清楚,唯一确认的,就是他家公子,褚丞相的独苗孙孙,褚封,对玉人阁的大姑娘,有了感觉。
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褚封立马转过头盯着顾一,话里带着他自己难以察觉的恼怒成羞,“顾一,休要胡说。”
“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哪里有资格……”哪里有资格去肖想那样一个朝气又能干的芙潇姑娘呢。
褚封黯然垂头,顾一这才觉得自己惹了大事。
圆台上,锦言素手拨弦,弦音切切,倒也叫人心疼叫人有几许共情,接着锦言就开口了,声声婉转,她唱:
寒夜重楼凭栏月,泪纵圆缺,与君对饮梦中别,亭台深院相思切。
她唱:无人识我相思切,唱这半曲相思阙。
台下有人拍手叫好,窗前的苏堇却清清楚楚看着锦言眼角滑落的泪花。
“小……公子,芙湘看出来了。”站在苏堇身侧,芙湘银牙一咬,“锦言这是有喜欢的人了,这小妮子,还没开始给公子做事呢,就……”
“我却不后悔当初买下她。”苏堇以为,锦言是可造之材,至于她所谓的相思,唱词中已经看出是无果之物,也就不需要刻意去防范。
再说,玉人阁的规矩之一,若是想离开,随时可以,苏堇不会去强迫谁留下。
芙潇拉了月衡回到苏堇旁边,朝圆台上望了几眼,又让月衡把地上的书生弄醒,这一屋子人才算开始的正常的讨论。
一曲唱罢,锦言缓缓起身,先是对着各个方向的看客俯身,末了开口,声音里却舍弃了唱那相思之时的悲切。有几分隐忍和调皮,这是众人能看出来的。
“锦言在这里,谢过各位爷的捧场。”再次俯身,锦言赢得阵阵掌声。勾唇浅笑,锦言谦虚,“幸得各位爷厚爱,锦言才能位这候选花魁之一,再次感谢各位爷。”
“锦言妮子,你再这么谢下去,其他姑娘都不用上场了。”
台下有人打趣,锦言当即一笑,“这位爷所言极是,锦言资历尚浅这就退下,还请各位爷欣赏芷兰姐姐的才艺。”
锦言提着琵琶退下圆台,芷兰立马从对侧的阶梯登上。
“小女子……芷兰。”芷兰俯身,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并且刻意停顿,让人心里一紧,也正是这心里一紧的感觉,叫人深刻。
芷兰是那样的美人儿,眉心点着朱砂,一双眸脉脉含情,明明是风尘女子的多情模样,却生生蔓延开让人不可触及之感。
空谷幽兰一般,见二不忘,于是余生皆是这样的身影,鲜活在脑子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死亡,才终于被搁浅。
“芷兰姑娘,今天弹古筝吗?”有人回神,望着龟奴抱上圆台的古筝,而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