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是彝语,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梁贞一见那石头就明白了,所有底下的尸体都是这些人杀的,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游客诱骗到这里杀死,徐鸫呢,现在还活着吗?
恍神间,眼看那块巨大的石头即将落下。如果要躲开,必须离开绳子,但离开了绳子,立马会掉入水中,成为底下活尸的盘中餐。到底该怎么做,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井口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几个黑影在井口晃荡。彝人发现上面有情况,正要抬眼去看,谁知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竟然从上而下被突然斩断。
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刹那间,那彝人连同手里的巨大石头都向着井底摔去。
两三秒后,并没有听到落水的声音,却陡然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沉,那彝人竟然抓-住了骆成的脚脖子,三人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绳索被重力拉扯接近极限,再有一分钟立马就会断裂。
“梁贞,”骆成看眼下情况不乐观,忽然抬头喊道,“把绳子砍断,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
“那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你照着做就行了。”骆成的语气很坚决,听不出丝毫的波澜,“我死过一回,不怕第二回。”
水位在上涨,活尸距离最下方的彝人几乎只有半个人身的距离,再加上绳子发出“吱吱呀呀”不祥的声响,假如再不做决定,三个人一个也出不去。
梁贞望着手里的尖铲,恨不得插上翅膀从这里飞出去。思考再三,终于挥刀砍下。紧绷的绳子立马断成两截,骆成和下面的彝人顿时双双落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梁贞同时松手往下滑,揪准机会伸手一把抓-住了骆成的胳膊。
而下面的彝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一双半枯半就的手如饥似渴地扑向那人,连声音都来不及喊,他已经被无数活尸拖入了水中。
梁骆二人在上面看的胆战心惊,忽然听到上方有人在喊。
“梁贞妹妹!抓着绳子上来!”
是徐鸫的声音,他还活着!转瞬间,一条绳索从上而下,骆成立马跳了上去,拉着吊在另一半的梁贞,二人终于得以从这口井中爬了出来。
“哎哟我的梁贞妹妹!可算见到你了!”
徐鸫收起绳子,探头往里一看,赶忙又跑了过来:“咋回事儿啊,这地下都什么东西,长得人模鬼样的……”
“别管下面了,上面问题也很严重。”江柏指了指四周。
熟悉的大殿之中,满地尽是烧得焦枯的蚓螈的尸体,空旷的大殿之中竟然站着十几个彝族模样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井口四人。这些人跟方才死在井下的十分相似,都极其缺乏黑色素,惨白的肤色接近半透明的眼珠,他们一定是生活在这个洞里的民族。
徐鸫抱紧手里的乌铜棺,连连退到骆成身边。
“骆大哥,这些就是骗我来这里的人,他们杀了很多游客,拖到这里祭祀,说什么不照做天神就会降灾,实打实的邪-教!跟外面友好的彝族人民一点都不一样!”
吴叔说过,当时幸存下的人中有一部分把那些外乡人当做是天神的惩罚,一直都在惧怕他们,甚至崇拜他们。没想到到现在,这些人竟然用笨拙残酷的方式,妄图“讨好”那些外乡神魔,全都变得没了人性。
为首一个年纪看上去已经无法估量的人走了出来,对着四人呜呜咽咽地说了些什么,边上有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小伙子听完,用汉语说道:“神的诅咒就要显现了,你们都会死在这里,逃不出去的。”
“蒙谁呢蒙!”江柏跳了出来,“老子就是从门口进来的,还会从门口出去,别屁话一堆,你们到底想干嘛?”
小伙子听完,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
就在这时,梁贞注意到脚下有水满了上来,湿漉漉的,回头望那口井却并没有决口,这些水到底是哪来的?
老人听完对着四周的彝人做了个手势,那些人立马拿出砍刀,随时准备过来拼命。
啪嗒。一滴水滴落到梁贞的脸颊上,摸了摸,透心的凉。
江柏一见这场面,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的厉害,抄起两把短刀,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有本事都冲我来,一群躲在洞里的贪生怕死之徒!”
眼看面前一触即发,却见梁贞忽然把身边的人往另一边推去,大喊一声:“快跑!”
话音还没有落下,大殿上方猛然间豁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汹涌奔腾的水流宛如一条巨龙,眨眼间,方才那块地方站着的彝人已经被水卷没了。
水流湍急,流量极大,转瞬间就已经漫到了脚踝,还在疯狂的上涨。
彝人显然也没有料到有这么一出,全都慌了神,哪还有心思去管面前的事情,全都四散奔逃,乱窜着寻找出口。
来时的道路已经被堵死了,根本出不去。江柏急得满头大汗,揪住被水流冲过来的彝人吼道:“快说!出口在哪里!”
惊慌的彝人还没有恢复平静,脚下的地面猛地开始晃动。徐鸫扑腾在水面上,大声喊着:“这山要塌了!这回真要死了!”
江柏不停地看着四周,这里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物可以暂时躲一躲巨大的水流,忽然想起墙上的铜环。
“先爬到墙上!用绳子!”
四人甩出两根登山绳,迅速爬了上去,像壁虎似的挂在了墙上。一些彝人见他们有了躲避之地,也跟着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