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宅门逃妾>第208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一晃龚炎则走有十天,这一日春晓又是一宿的梦里光怪陆离,天不亮就披着衣裳坐起来,伸手把帐子绑好,下了地,光脚趿拉着些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外头黑洞洞的,琉璃的窗户上挂着一层冰霜,窗缝里溜进凉气,不一时就将被窝里那点热气散光了。

春晓将衣裳拢了拢,回想着梦里的光景:篱笆院子栅栏门,开门就见两溜葡萄架子,该是秋季,葡萄粒儿饱满紫红,就这么看着也觉得满满的甜心儿,从葡萄架底下穿过,有个小小的天井,有石桌石凳,石桌上刻着棋盘,她见棋面规整,半残的棋局,落子却是一丝不苟,就听有人说:“你还不走么?她不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来!醢”

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她听出男人是那个师兄,女人也很熟悉,但却没想起是哪个。

她小心试探的向前去看,声音是从正房明堂里传出来的,还没走近,又听师兄说:“她一向守信,一定回来。”

“师兄,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她不回来……她死了。”女人压抑着哽咽道。

“胡说!”师兄暴怒的大喝,与记忆中的温润儒雅全然不同,随之是兵刃抽动的尖锐声。

春晓吓了一跳,忙扑到窗户上去看,茜色的纱窗绷的平滑,她用力抠了个窟窿出来,像是勘破天机,透过小孔洞向里张望,看到的是白衣翩然的男子,手按着桌子,身子微微向前倾,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正极力压制着怒意,再看,一把雪亮的长剑抵在他心口,拿剑的主人该就是那个激怒师兄的女人。

以春晓的角度,并不能看见女人的真容,她正背而立,身段十分袅娜,穿着同样的白衣,腰上系着朱红的丝绦,颈子粉白,头发乌黑,一侧耳垂戴着珊瑚坠子,随着女子气息的起伏,微微晃动缇。

师兄样貌微有变化,虽还是干净儒雅的面容,却能看出眉宇间的憔悴,眼角与嘴角都有了岁月留下的细纹。

春晓记着第一次在幻境中见他,他在草丛边给她包扎脚,那时该是十七丨八的少年郎,在大漠时,被人追杀,他策马扬鞭,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如今再看,三十多年纪,风云沉寂,他眼眸更深邃内敛,儒雅中带着莫测的威压。

原来幻境中的岁月也在慢慢流逝,春晓有一瞬的心酸,忽就见师兄抬手将剑身握住,霎时血流如注,滴滴答答的从掌心坠落。

“你好!你真好!”女人似受了天大的伤害,把剑松开,身子羸弱的向后退了两步,哽咽道:“你明明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她都死了你还要在这里等,等什么?冬去春来、夏至秋末,你等的也许不是她,你只是在惩罚自己,你在内疚,你在后悔,你只剩下痛苦而已!”

“不是!”师兄抓着那把剑丢在地上,撩着眼看向女子,那悠远的目光更似透过女子看向的别人,“为了师傅师娘,为了国家大义,我从不后悔,她也一样,她蕙质兰心、聪慧果决,岂能不懂我?当初她愿意替代你和亲,与我说过,有生之年若能逃脱,定会来这里寻我,如今大周一统,她也该回来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等她,你走吧,别再来了。”

女子听罢不可抑止的抖动着身子,良久,咬牙切齿的大喊:“师傅师娘让你娶的是我,你不是没反驳么?怎么师傅师娘不在了,你就可以反悔了?你做梦!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摆脱我!”

师兄沉默的看着那女子,女子硬挺着身子也望着他,两人似被时间定格,烙印在逝去的光斑里。

春晓幽幽一叹,忽地撕心裂肺般的痴痛,捂着胸口从梦中醒来。

“是梦还是前世?我到底是谁?师兄是谁?他们又都曾经是怎样的存在。”春晓挪了挪脚,伸手想要为自己倒杯水,拎茶壶却是空的,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宿醒来数次,每次醒来都喝水,连凉茶都喝干了。

抹了把脸,转身回炕上,把帐子放好,深吸口气平躺下去,默默的数着时辰,等丫鬟进来叫起。

不知什么时候,春晓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夕秋进来叫起,听到帐子里呼吸平缓,知她还没醒,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姑娘还没起么?”门外思晨端了温水过来。

夕秋摇摇头,小声道:“我方才拎茶壶,又是空的,不知姑娘夜里起来几回,再让姑娘睡会儿吧。”

思晨点点头,而后有些埋怨的道:“泉哥儿临走时不是说三五日就回么,不曾想去了那么久不回不说,连个信儿也不曾往回送。”

夕秋伸手将明堂的窗子推开一条缝隙,道:“我倒希望三爷有事耽搁,待多过些日子再回来,最好是过了纳新姨娘进门的日子,那才叫好。”

日子都是找人算好的,不求小妾能给家里带来大富大贵,求的是开枝散叶,儿孙满堂的好兆头,日子定了也不好乱改,且纳妾进门男主人不在也不打紧,顶多是小妾脸上没光罢了。

“也是。”思晨深以为然。

俩人正说着话,忽地听屋里惊呼一声,互相看了眼,齐齐急着奔屋里去看,听帐子里头急促的呼吸,夕秋忙上前将帘子撩起,就见春晓脸儿煞白,一手擦着额头的汗,一面抬头朝她们看过来。

夕秋便问:“姑娘做噩梦了?”

春晓点点头,望了望天儿,吐出口气道:“终于亮天了。”

夕秋顿觉鼻子发酸,心想着:三爷还是及早回来吧,姑娘总是噩梦连连睡不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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