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却是不知屋里闹的不可开交,只乖顺的抱着账册随龚炎则往外书房去,出屏门的时候恰碰见福泉和善为,两人给龚炎则请安,福泉笑道:“才接到信儿,福海到城门了,正想问三爷可还有事差遣,若能呆一晚上,便整治两个菜,给他接风,小的们好久不曾见了。”
善为也跟着笑,眼睛却往春晓身上溜,心下嘀咕:她怎么跟在三爷身边侍候了?
龚炎则难得露了笑模样,道:“不往外头去了,晚上多整治两个菜,爷把赵福也放了,你们乐呵去。偿”
福泉越发笑的眉眼弯弯,一叠声的给三爷作揖,三爷照着肩膀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尽跟爷这抖机灵,爷都给你们记着呢。撄”
“嘿嘿,小的们谢三爷赐席面。”
龚炎则已经错身走了过去,也不回头,只道:“窖里的雪上青你去搬几坛子。”
雪上青可是好酒,上一回喝还是三爷抬春晓做姨娘拿出来做喜酒,虽那天闹的不太好,他却是偷留了两坛子,正打算今晚拿出来喝,不想三爷又赏赐,简直乐不可支,道:“三爷可真是小的亲爷爷诶!”
龚炎则忍不住一笑,却见春晓平静的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嘴角蓦地一耷拉,咳嗽了声,几步转个弯去了。
善为却是怔怔的一直盯着春晓看,福泉转过脸来,扯着善为走,脸上笑意没散,低声道:“别看了,叫三爷看出来,有你好受的。”
“可……”善为还有点懵,福泉说这话什么意思?
“渴了就去吃茶,总归这天底下不论有几个春晓姑娘,那也没一个是旁人的,都是三爷的,晓得不?”拍了拍善为的后脑勺,说了声,“傻小子,傻小子晚上多吃两盅,就什么都不惦记了。”
……
春晓小跑着跟上前去,进了书房,三爷一面除了披风一面道:“放桌案上吧。”
春晓忙把一摞账册放下,随后束着手呆立在桌边,龚炎则径直进了净房,很快传来水声,春晓静静听了一耳朵,但想着东西已经抱来了也没她什么事,便回吧。才挪脚,就听净房里龚三爷道:“你把毛巾给拿进来。”
春晓来回看了圈,在旁边的椅子背上看到随意搭着个毛巾,想是忘了拿进去,便过去拿了往净房去,净房里一团雾,热烘烘的潮气扑面而来,在这云山雾罩里,隐隐能看见男人赤着上身仰头枕在浴桶边上。
就听龚炎则道:“把门关上,这点子热气都叫你放走了。”
春晓忙把门关好,走过去把毛巾递上,龚炎则仰面对着她,皮肤在水雾里如一团韵着莹光的羊脂白玉,他半合着眼,睫毛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水珠子,却不接毛巾,双唇微启:“把爷这头发给洗洗,爷这会儿累的抬胳膊都费劲。”
春晓眨眨眼睛,把毛巾放到一边,挽起袖子,抓过来用纱布包好的木槿叶,揉了满手泡沫,再把男人散在浴桶外的长发捧在手里**,木槿叶清爽的味道蔓延鼻端,一时屋子里只有她搓头发的簌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