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学,萧瑢朝龚贞眨眼睛,神秘兮兮道:“我堂兄今儿到家,晚上出去玩,你要不要和我一道长长见识去?”
“去哪?”龚贞好奇心重,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撄。
“猫耳巷……,你听说过没?”萧瑢神气活现的问她。
“没听过,什么地方?”龚贞立时把书本丢桌上,缠着萧瑢问东问西。
其实萧瑢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堂兄说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但凡没去过的,那都不算男人偿。
耳力向来好的庞冬背对着这二人,听见对话,他微微蹙眉,虽不知到萧瑢说的是什么去处,但肯定没好,萧瑢的堂兄就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此人向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
与这样的人一道出去,能好到哪去?
庞冬留了心,眼看着萧瑢与龚贞叽叽喳喳的出去,招手让自己的小厮跟上。他出门上了马车,径直回府。
约摸一个时辰,小厮跑了回来,道:“进了猫耳巷里头倒数第二间宅子,小的打听过了,那是咱沥镇有名的烟花柳巷,最近才红了个叫小姚仙儿的,好多风丨流客都去捧场。”
庞冬在早熟也不过是个小少年,隐约明白那是听曲子耍乐的地方,正经做事的人在里头便要耽于玩乐,不求上进,挥金如土,着实损人心志。
其实他不喜欢龚贞,甚至是讨厌,若不是他爹抢走了俞姨,俞姨该是自己的娘亲才对。
庞冬在屋里踱步,转了一圈后,摆手让小厮下去。
小厮不解道:“少爷,不往俞府知会一声?”
“龚贞不知天高地厚,也该让他知道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再说,他有个无事不能的爹,用不着咱们多事。”庞冬哼了声,随后把小厮撵出去,关了门。
再说龚贞与萧瑢进了猫耳巷的一扇大红门里,就见里头迎出来一个擦脂抹粉的婆子,身上穿的鲜亮喜庆,头上戴了一朵碗大的牡丹绢花,虽年纪大,却也不觉违和。
萧瑢的堂兄苏演,十七八岁的年纪,十分熟稔的与婆子打招呼,“妈妈近来可好?爷走这些日子听说可是出了个红牌,不许藏着掖着,给爷叫出来,瞅着没?”他指着萧瑢身后的几个公子,挨个点着介绍:“李员外家的二公子,吴县令的外甥……”点到龚贞这,尤其兴致高扬,“这位你老无论如何也听说过,他爹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拈花高手,当今的龚太师!”
“我的娘亲啊!真是那位家的……公子?”那婆子闻言脸色骤变,惊奇的在龚贞身上打量,但见是个胖墩墩的少年,圆脸上细看能辨出剑眉长目,高挺的鼻梁,嘴唇饱满嫣红,可不就是那位祖宗的模子倒出来的!
婆子暗暗打了个哆嗦,道:“几位小爷,不是妈妈我有银子不赚,相反,几位贵人光临那是蓬荜生辉,说出去要气死同行,小姚仙儿的名声也要再上一个台阶,只……实在不巧的很,小姚仙儿啊,被人早早带出去了。”
“不是,才打听过,没人见出去啊。”苏演早让小厮来探过,不然也不会随便带着一众兄弟过来,当即冷了脸,“妈妈,别是欺负我们年少吧?”
“哪能呢?真出去了。”妈妈连忙道。
“那,别的姑娘呢。”苏演想不通有银子不赚的道理,半信半疑的只当妈妈说的是实话。
“呦,瞧苏小爷说的,我们这里只有自家姑娘。”私宅里只养一个姑娘调教,赚的也是金贵钱,并不是寻常的私丨寮,养几个姑娘接贩夫走卒的客。
苏演自然知道,只把人带出来,也不能就这样散了,转过脸来与几人商量,“听说有琼楼里有位天姿国色的人物,咱们见识一番去。”
龚贞皱了眉,小声问萧瑢:“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识女人好看的?”
“自然是……。”萧瑢也不太懂。
龚贞撇嘴,“大周朝还有比我娘更美貌的么?若有胡姬且看个新奇,只论貌美,回家看我娘就够了。”
等出了胡同口,龚贞就要与苏演告辞。
苏演以为是落他脸面,沉着脸不放她走,只道:“莫不是瞧不起我苏演?还是说你们俞府瞧不上我们苏府?”
这便有说法了,内里影射的是龚炎则这位太师瞧不上尚书大人。
龚贞不懂,萧瑢也不懂,其余人却都明白,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几人回头,就见巷子口停着一架马车,一身白衣的庞冬尤其醒目,马车前立着小厮,手里提着灯笼,照的庞冬的脸也白如映雪。
萧瑢一下就垮下嘴角,扭头看龚贞,龚贞果然笑了,圆圆的脸灿烂无比。
“庞大哥,你怎么来了?”龚贞说着就要过去,萧瑢拉住她的手,龚贞顿住,没心没肺的笑道:“我与庞大哥玩去了,你和你堂兄一道见识美人吧。”
挣开萧瑢的手,龚贞蹦蹦哒哒来到庞冬面前,“庞大哥。”
“上车。”庞冬瞅了龚贞一眼,并不多说。
“你是谁?”苏演带着人将庞冬围住。
庞冬没有苏演高,在苏演面前也只能算是毛孩子,但庞冬的气势不弱,如龚炎则形容的,一张棺材脸对谁都冷冷的,稳稳的坐在那,冷道:“我是谁不打紧,你认识龚贞的父亲却还要强扭着人去烟花地,是真不怕龚大人动怒?先别急着回答,不如回去问问尚书大人,且看他如何说。”
“你……”苏演最怕他父亲,抽人的鞭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