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愧是一身铜臭的商贾之人,青天白日便要逼良为娼。果然与乔峰这契丹野种是一丘之貉!”却从丐帮那处走出一人,眉清目秀,身上绑着八个口袋,正是十方秀才全冠清。他能有此称号,当是博学多才,自然懂得王鹤所说。待他解释之后,群雄是一片大哗。
“狗贼,当真心狠!”“为富不仁!”“狗大户!”
王鹤扫视众人,一双眸子发亮,犹如利剑一般,被看之人竟无法再开口。只听他冷冷说道:“哼,别说你们凭日未去过那灯红酒绿之所,此刻却又能道貌岸然指责于我,也不亏心。再者,你们何曾见我有逼迫马夫人之举,仅是开口询问,我就变成了逼良为娼,这大戏演的可真不错。真正应了那句老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众人皆楞,回想刚才他所言,却无一句威胁强迫,口气虽然情挑浮躁,但亦是商量。他们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汉子,不善辩驳,一时不知怎么回嘴才好,竟是没了声息。
马夫人一看要遭,知道王鹤这是在隐喻乔峰之事,便嘤嘤哭了起来,道:“想我一个弱女子,没了夫君,还要凭地受人羞辱,不若一死了之!”说罢竟是向一旁矮墙撞去,还好全冠清出手相救,这才免了红颜薄命的下场。
全冠清揽着马夫人,恶狠狠道:“这下你便满意了。好好的良家女子,让你逼的自尽!这回却是没错了罢!”
谁知王鹤并未反驳,反而躬身行礼,真诚说道:“这却是在下唐突,冒犯了夫人。刚才那些话全当作废。待事了,当备上千金薄礼,登门致歉,还请夫人原谅则个。”千金可不是小数目,在场人不觉连呼吸都漏了几拍,谁都知道王鹤财大气粗,论家财,在场所有人加一起恐都比不过王鹤一人。
马夫人也是心头一跳,挣了全冠清,对着王鹤行了个万福道:“王大官人既已知错,妾身也非不懂好歹,只要大官人勿再说些不三不四之语,妾身自是不敢怪罪。那银钱……那银钱也是不要了!”说道后来,竟是有些犹豫心痛。
王鹤再行一礼道:“要得要得。看来马夫人不仅有羞花闭月之貌,更是性秉惠和,心标婉淑,连我如此冒昧唐突之人也肯原谅,让人钦佩。不像我认识的一女子,她就……唉,不提也罢!”
马夫人听他夸赞自己,当真欢喜,又升起撩拨之心,便顺着他话头问道:“不知大官人所说女子如何?”
王鹤长叹一声,道:“哎,本不想说,但得夫人垂询,我便讲上一讲!”说着对马夫人露齿一笑,让她连忙低下头去,装作娇羞,可心中却为自身魅力得意至极。没曾想王鹤再开口,却是将她吓了一跳。
只听王鹤说道:“我非出生富贵,少时亦是穷苦人家。我家旁也有一户人家,那家人一父一女,女的叫做……敏康!”
马夫人惊出一身冷汗,她闺名康敏,这敏康莫不是说她。但这话头本就由她挑起,也不好打断,只要强自笑道:“大官人说笑,未听过还有敏姓之人?”
王鹤看了马夫人一眼:“也许是我记错了,是叫康敏也不一定,夫人你说呢?”
马夫人又是一惊,连忙说道:“我,我不知道,大官人说叫什么便是什么。”说完竟闪到全冠清后面躲藏。众人奇怪,刚要开口询问,却听那边王鹤已然继续说道:
“这敏康一家也不富裕,凭日里她放羊养鸡,老父上山砍柴,日子过的虽然不好,但也未挨过饿。有次年关将至,老父本打算卖上几只羊,替女儿扯些布料,请手艺师傅做身花衣,谁曾想一夜大雪,压塌了畜棚,引来饿狼,咬死了大半的鸡,又叼走了三只羊,跑到山里去了。老父拿起斧头,想将羊夺回,敏康也是守在家门口,苦苦等候。过了好久,却见父亲一瘸一拐回来,说是追丢了狼,又在山上雪里滑了一跤,摔伤了腿,连斧头也丢了。敏康伤心,坐在雪地里大哭大闹,口中不停叫喊‘爹爹,你去将羊儿夺回来,我要穿花衣,我要穿花衣’!”
乔峰听的此处,不由开口道:“这女人如此天性凉薄!她爹爹摔伤了,她不关心爹爹的伤势,尽记着自己的花衣,何况雪夜追赶饿狼,那是何等危险的事?当时她虽年幼不懂事,却也不该。”群雄虽不爽乔峰,但也有几人应和。
王鹤点头道:“大哥说的是。但不论怎说,羊是回不来,花衣也是无望。没过半月便过年了,谁知另一邻居家的江姓姐姐却穿了一身花衣花裤,到处炫耀,让敏康是气炸了肺。当晚趁着大人们在院里守夜,她便悄悄潜进江家,看到江家姐姐睡的正香,那棉衣棉裤正盖在身上。于是她拿起剪刀,将那衣裤绞的粉碎,再缝补不起。这时候,她竟觉得无比欢乐,比自己穿上新衣还要高兴!”
说道这里,群雄已是色变,两位玄字辈的僧人更是口宣佛号,连说罪过。只听乔峰道:“自己得不到,也让别人无法得到,这女子若是长大,定是心狠手辣之辈,绝不弱于寻常男子。”
王鹤耸肩,道:“谁说不是呢,后来我便随父母搬走,本想着再也见不到敏康,不想前几日碰到个同乡,却得了她的消息。”群雄本不耐听他讲述,却不料这故事却出人意料,端是引人入胜,本就好奇这样女子长大如何,听王鹤得了消息,便立刻催促道:“快说快说!”竟是连乔峰也忘到一边。
王鹤一笑,又是看了马夫人一眼,继续说道:“听我那同乡讲,这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