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哥哥,我猜肯定有其他的缘由,不如我们去寻那老僧,然后再行打探他是否得知有其他人知情人。”
拿银子使劲买,怎么也能砸出点消息来,卫小歌暗暗打定主意。
尽管薛绍奚如今报仇无望,仇人极有可能被万人屠杀了,但是至少得知道真正的原因吧!
老僧住在汝阴郡二十里地外的行商落脚小镇,因识字的缘故在街面上摆了摊子,给人算命或者是写书信,籍此糊口。
卫小歌与薛绍奚到达之时,老僧正在给一个看似行商脚夫的年轻男子写家书。
老僧作俗家打扮,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大长袍,头发已早已留长梳着发髻。
如今汝阴郡谈僧人变色,别说是和尚,就算是秃子都会被人多看几眼。这老和尚虽没躲起来,显然不敢以僧人的面目示人。
看着至少有六十来岁,满脸沟壑皱纹,毛发皆白恐怕。
虽有些干瘪,但是面上显得十分和蔼可亲,正以关切的口吻问起年轻脚夫家中事宜,手里慢慢写着信。
字迹仔细干净,并未老眼昏花。
价格十分公道,只收取了十个铜板的费用。
等年轻脚夫道谢离开,薛绍奚便走上前。
“老先生有礼了!”
老僧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薛绍奚,眼中闪过一丝不为觉察的精光,随即笑道:“两位客气了,敢问是写书信还是算命?”
“算命!”
薛绍奚沉声说完,转身对卫小歌招了招手。
两人齐齐坐在摊前的长凳上,仿佛真是来算命的。
老僧抚了抚下巴上的白须,呵呵笑道:“可是测姻缘,小哥儿相貌堂堂,姑娘颜若春花,老头子不用算都晓得是好姻缘。”
薛绍奚脸色微微一红,“她是我家妹妹。”
“哦!”老僧忙一脸歉意道:“老朽失礼了,因两位瞧着不似兄妹,信口雌黄,敢问小哥儿要测何事?”
“测前事,测将来,问家事!”
接过签筒,薛绍奚很认真地摇出一支签递过去。
——劝君耐守旧生涯,把定身心莫听邪;直待有人轻著力,满园枯木再开花。
老僧放下竹签,然后习惯性地手合十,便道:“小哥儿幼年坎坷,命中得遇贵人,虽命不逢时,然大器晚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拿眼睛打量薛绍奚,眼尾却稍稍留意着卫小歌的举动。
信不信命运,见仁见智,卫小歌却并不信。
眼前这还俗老和尚说得煞有其事,仿佛正好是薛绍奚一生的写照。然而,许多事都可从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寻出蛛丝马迹。
对于察言观色,她虽不是其中的佼佼者,基本上也能揣摩出一两分。
薛绍奚很有耐心地听完老僧的一番解说,忽然问道:“敢问大师,我幼年坎坷因何而起?”
老僧仿佛早料到有此一问,面上带着了然的微笑,“原来你并非来算命,而是前来讨消息。”
薛绍奚正色道:“正是,想来大师见着我俩,便已猜出。”
老僧点头,“两位是外地人,瞧着器宇不凡,如何会平白一直瞧着老朽给人写信,光顾老朽的算命生意。”
“我要问的是天门寺的事!”
“我平日里给人写书信算命赚不了多少银钱,却从各方来讨消息的人手里,得过不少赏赐。天门寺所造杀孽太多,不过,老朽向来置身事外,因此所知不多。”
很直白的在讨要开口费。
薛绍奚伸出手,在老僧的面前正反翻了一下。
这是外头公认的切口,表示整数,一般指一百两。
老僧显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堆起笑容,“两位请随我来。”
摊子也没收,好似并不在乎被人拿去,老僧带着两人往镇子的尾端走去。
一直走到镇子最末处,几乎见不着客栈和各路行商的地段,绕过几条弯曲的小巷子,最后停在一个死胡同最后的一所旧屋前。
住得很隐蔽。
“老朽居在此地,里面请,一百两银子要买的消息,我可不敢在闹市同你二人说起。”
薛绍奚看了看卫小歌,见她微微颌首,两人便随着老僧入内。
屋子十分简陋寒碜,老僧推说没有茶水招待,直接开门见山。
“最近有一起人打听薛家灭门之事,我见你面带悲戚,难不成你与薛家有关。”
薛绍奚点头,带着一丝淡淡的质疑问道:“大师眼力如此好,抑或,大师原便晓得薛家还有一人未死?”
老僧抚须长叹,“的确听闻过此事,我原是庙里在前方管算命测字的知客僧,与武僧们毫无关联。不过,你家出事之后,天门寺派遣了无数僧人寻你的下落,因此消息走漏。”
薛绍奚定定看着老僧,“为什么?”
“老朽不知,此事乃是住持的命令,而住持本人早在几年前已被诛灭。”
薛绍奚翻来覆去问了些细节,老僧一口咬定,确确实实任何事都不晓得。
旁边听了许久的卫小歌想了想,忽地冷笑道:“你这老和尚,倒很懂得装神弄鬼,旁的僧人都来不及地躲得远远的,你却在汝阴郡府外头招摇。”
老僧是双手合十,“姑娘差矣,众所周知我只是寺里的知客僧,从未伤过人命,何须躲藏!”
“焉知不是欲盖弥彰!”卫小歌咄咄逼人。
老僧脸色不变,几乎带着点得道高僧的意味说道:“两袖不沾烟尘,不惧朝雨夜风。”
卫小歌的脸色缓和了少许,拱手道:“在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