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知微细细相谈之后,卫小歌满怀心事回到家。
她此刻真正明白阳明真人的无耻,不但希望重生,而且要挑真正合适的人选。
知微已打算通知剑圣孟轲,而自己的任务则是尽快寻到万人屠,通知万仞山。
不单单是知微本人有性命之忧,并且也算是紫薇星份内之事。
卫小歌心想,这应该算是大义灭师父了,他倒没像穆乘风一样避开。
不过,其实避无可避!
长贵固然是阳明真人心目中难得的人才,但是知微似乎显得更加“可口”。
若要保住大伙儿的性命,那么就不能按照丁土的想法行事,将削弱魂魄的方法告诉此人。
当晚守夜,卫小歌按照老习惯,暗暗留意四周动静,一直到二更天都没感觉到有人在盯着。
直到接近凌晨,不知是疑神疑鬼,也或许是学着知微闭目以魂魄感知力探测,她竟感觉到一丝异动。
“出来吧!”
她猛地从凉亭窜出,以眼窍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灌木丛。从混杂在花草树木中的元气波动间,她瞧出一些完全不同的规律。
阳明真人可真没耐性!
不料,前方元气波动如水纹荡漾开来,花丛中走出一名她从未见过的老者。
瞧着十分肮脏老迈,花白胡子,穿着一身已分不清颜色的旧长袍。
老者笑眯眯地说道:“小丫头竟能察觉到我。”
此人是......卫小歌稍加琢磨便笑道:“可是万仞山老前辈?”
“客气个啥哟,叫我老头子便好,小山娶了这般娇滴滴的小媳妇,却从没带来瞧瞧老头子。”万仞山没个正形地说道。
像由心生,尽管万仞山显得玩世不恭,却透着一股让人感觉亲近的意味。可是被阳明真人跟踪过,卫小歌不免有些如惊弓之鸟。
她笑道:“万老头子,你怎地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做贼呢?”
万仞山瞅了瞅略显戒备的卫小歌,一屁股坐到地上,心想看来还真有点古怪的事,不然徒弟媳妇怎么对自己有些不相信的意思。
他摸了摸稀疏杂乱的胡须,笑着解释道:“你当我想来做贼,小山那小子,临到我死了还不放过我,定要我前来宝梁国。”
原来是万人屠的意思......卫小歌松了一口气,随即鼻中轻哼一声,“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他前些日子听人说了几句闲言碎语竟愤然离家,难道老前辈前来,是监视我不成?”
万仞山捂着嘴笑,“是啊,小山的确想知道你是否私会小白脸,老头子半夜当然是来抓奸的。”
卫小歌顿时无语,直接呆住了。
万仞山竟是这么个老不休,回头他若真成了仙者,岂不和丁土一样不着调?难怪万人屠向来不提师父,估计想起幼年时时被师父搓摩,满肚子心酸泪。
太过惊奇,她连发火都忘记了。
不料远方围墙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老不死的,如此污蔑我与我家娘子,打量我听不到吗?”
一道身穿黑衣的人影“嗖”地跳进围墙,正是几个月不见踪影的万人屠。
尽管万人屠瞧着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依然整洁干净,卫小歌却总觉得他憔悴了不少。
本想摆起冷脸,不知为何却怎么都摆不出来,她只得扭过身子,然后闷声道:“都分了家产了,还回来做什么?”
看着那道带着倔强之意的背影,万人屠后悔得打跌。
不管怎样,既舍不得她,那么只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厚脸皮求饶,还是死缠烂打,总之得返回家中!
不过......万人屠瞅着一脸兴致,正饶有兴致看热闹的师父,“老头子,你挪个地方吧,去后院呆着,找白泽玩。”
万仞山使劲摇头,“有你这么当徒弟的吗?我飞了一万多里路,长途跋涉到此,你竟将我打发去和一头驴子作伴。不行,我还得喝徒媳妇茶呢。”
万人屠忍不住皱眉,师父最爱看旁人吵架,尤其爱看他丢脸。
“有时真恨不得你早点兵解,快走快走,哪里凉快哪里呆着!”
“哼,就不走,你能拿我怎样?”万仞山耍起赖皮。
“信不信我打你!”万人屠横眉说道,将手指捏得作响。
卫小歌听他师徒二人如小孩子似的拌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不过让这老无赖治一治小无赖也好。
一时间,倒将之前万仞山什么抓奸的鬼话都抛到脑后。
她转过身,对着万人屠那张恼羞成怒的脸,悠悠说道:“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咱们就当着万老前辈的面,将此事掰开来说个清楚明白,不然往后你也别进这个门!”
闻言万仞山忙对着卫小歌猛点头,“就是,就是,我就是他爹,他就是我儿子。哪里有儿子打老子的道理,若真敢动手,老子一根手指头都不动一下,任凭打死。”
老无赖的简直就是个市井泼皮,卫小歌膛目结舌,难怪万人屠对师父如此没好声气。
说起厚颜,老的比小的更甚!
不过,师徒做成这样,彼此亲近得可以斗嘴耍泼,倒是比知微与阳明真人要幸运得太多太多。
可怜的知微,阳明真人还等着接收他的身躯呢!
知道无法将师父打发掉,万人屠干脆置之不理,将几个月前那幅疏离的面孔彻底扫去,带着一脸的真诚的笑容,走到卫小歌跟前。
“娘子,我都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我倒没明白,丢下一大叠银票然后带着几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