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意着卫小歌的宋天择,呵呵一笑在殿外头发话,“侄孙女啊,我瞧你还是乖乖听话得好,不然宋爷爷会亲自剥了你的衣裳,将你洗得香喷喷的。”
卫小歌转过身,横眉冷眼地说道:“死不要脸的臭老头,你尽管来啊,我要是服软就不是你家姑奶奶!”
宋天择也不恼火,依旧和蔼地说道:“就依你,谁叫宋爷爷一直当你是亲孙女呢!”
两名女官身子微微抖了抖,被宋天择这等皮里阳秋的姿态给恶心到.
二人均想,皇上要的女子,哪里能叫别的男子瞧见身躯,宋供奉也不成。
女官正寻思着该怎么说,忽然殿里传来一声低沉声音,“宣!”
曾经的岐郡王,如今的大魏皇帝,李中趌!卫小歌捏了捏手指,真不愿意见到此人。
按照长贵的说法,王小姐十分娇纵,可是她却是学不来,只得一味的蛮横。
似乎暂且骗过了认识原主的宋老儿,却不晓得李中趌是否熟知这位姑娘。
两名女官对着卫小歌淡淡一笑,“姑娘请随我们来!”
她本以为要带到某个偏殿,没料到穿过了整个大殿,绕到后方,从一座垂花拱门出去,后方另有乾坤。
落红缤纷的桃花小林,负手站在一株树下的李中趌,穿着一身宽大青衫,长发垂落在肩头,风鼓起袍脚,露出一双软底便鞋。
做了皇帝的他,比从前更加内敛低调了,卫小歌心想。
等女官退去,青衫人才转过身来。
眼神依旧幽深如潭,无边无际,然而卫小歌却注意到了——他老多了。
比起顾少钦十年如一日,看着好似二十七八岁,李中趌面上刻着岁月,眼角的细纹比从前更加明显,两鬓已有点点霜华。
她留意到,李中趌看着她的目光,有着诧异。
他在吃惊什么?
这一抹惊讶很快便消失了,这名深沉的帝王沉沉说道:“你就是王河山的孙女,与他却丝毫不相似。”
卫小歌瞬间明白之前他为何惊奇了,因为自己这具身体,不管是体型还是面孔,与从前很像。
她沉默地站着,多说多错。
李中趌那双方法能看透人心的眼,牢牢盯着眼前的她,“为何不跪?”
没有给人磕头的习惯......反正下跪求饶肯定没用,卫小歌直言道:“还请皇上早些直说吧,该如何定罪。”
丁土不会这么快让自己玩完吧!
如此藐视皇权,恐怕根本就知晓难逃一死吧,李中趌不动声色,“你与秦守阳是何关系?”
“皇上没有问过秦公子吗,他已入宫三日。”卫小歌试探道。
“你想知道他是否还在宫中。”李中趌毫不留情揭穿卫小歌的意图,顿了顿他又道:“你可知晓,为何他对你另眼相看?”
“我如何能得知,再说我何用人对我另眼相看!”卫小歌立刻否认知道缘由,长贵之所以哄骗王小姐,无非是因为她与从前的自己相似。
李中趌笑了笑,眼中却并未半丝笑意,“王河山的孙女,果然不是平常女子,胆气不小。”
看来还没识破......
卫小歌忽然觉得,让他看穿自己并非王小姐也好,让丁土的“上头”抹一抹他的记忆,最好弄成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仿佛失去兴致似的,李中趌蓦地扬声道:“来人,压去天牢,三天后问斩。”
就这么决定人的生死!
被缴了刀的卫小歌甚至来不及发怒,身形毫不犹豫地冲向对方,使出几乎全部的感知力,将捆绑术抛向李中趌。
与此同时,指尖的真气凝成一线,直直刺向对方的咽喉。
或许完全没料到卫小歌会猛地出手,李中趌的反应慢了少许。
不过即便如此,绑缚术只能让他的动作略略迟缓,法术上的天地元气已被他吸收。
随即一股强大的真气,将卫小歌掀开。
被弹到一株桃花树上,碾碎了满枝的桃红,卫小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却见李中趌的咽喉也被自己的手指扎伤,鲜血点点滴落。
她翻身而起,随意拍了拍身上泥浆似的碎花,哈哈大笑。
“若是再给我十年,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外窍高手竟被我这个通脉期伤了。”
不为所动的李中趌,轻描淡写地抹去脖子上的血,随意以真气止血,“那么就早些杀了吧!”
“你这没胆的孙子,杀便杀,我皱一下眉头就算输!”一颗心已横了过来,卫小歌挑眉道。
她抬头瞧了瞧上空,丁土难道又要给自己换身体不成?
正在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宫殿的方向传来,向着桃园而行。先前李中趌既然叫了“来人”,那么来的应该是将自己带去天牢的人吧。
不过,听脚步声却只有一人。
若是姓宋的无耻老头,一个人足够抓住自己......
“皇上如何将我的人抓了?”
来者的嗓音清澈如山泉,当然不是宋老头,卫小歌不用看就晓得是长贵。
一身灿烂红色锦衣的长贵,没有走到近前,却懒懒地靠在一株桃花树旁,眼睛斜斜地瞅着李中趌。
“何必多问,你明晓得为何。”李中趌坐到亭子中,捻起一枚玩,幽深的眼神定定瞧着红衣青年。
“我陪你对弈一局可好,若我赢了,就放过她?”长贵微笑道。
“这黑白子,乃是我教予你的,如今十局却要输你七局。”李中趌轻叹。
“因为皇上入局了......”长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