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家的婚礼,热闹了大半天。【 //ia/u///】
薛成娇等人离开时候,已经是近黄昏时分了。
润大太太是新太太的亲娘,待遇自然又不一样。
她们离府时,还是谈家大太太亲自送出门来的。
一行人登车离开,崔旻与崔昱兄弟两个打马行在前。
等回到了清和县主府门口,薛成娇扶着润大太太下车来,神色有些复杂。
润大太太把她神情尽收眼底:“怎么了?”
薛成娇啊了一声,忙回道:“没事。”
润大太太一时狐疑,稍稍蹙眉,但是也没多话,径直入府去了。
忙了一天,也紧张热闹了一天,崔润和润大太太叫孩子们自散了,便歇着去了。
薛成娇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对燕褚的话左右放不下,叫了魏书来吩咐:“你去找一趟表哥,我有点事情想问他。”
魏书显然楞了一下:“姑娘是说大爷,还是二爷?”
薛成娇是没想到这个的。
在京城几个月,她也已经习惯了身边只有崔旻和高子璋,每每有事,魏书和燕桑都知道她指的是崔旻。
而今崔昱进了京来,魏书显然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无奈的失笑:“去找旻表哥一趟。”
魏书哦了一声,才退了出去。
外头邢妈妈正好端了薛成娇的药进屋来,正好把魏书与她的对话听了个全。
这会子见魏书退了出去,邢妈妈才提步进了内,把药碗递过去,才笑着道:“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儿。”
薛成娇端碗的手就顿了下,送到了嘴边的药也没再下口,她笑着看向邢妈妈:“妈妈有话不妨直说。”
邢妈妈顺势坐了下去:“魏书服侍姑娘这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姑娘自个儿应该也能看清的。我是想劝劝姑娘,燕桑这个丫头,鬼主意只怕多的多,姑娘要器重她,只怕不大好。”
薛成娇笑了一声,抬了抬碗,一饮而尽。
而后她把碗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去,才看邢妈妈:“燕桑出身不好,我给了她好吃好喝,让她弟弟学本事,给她家里送银子。妈妈,她是心思重些,可不见得就不忠于我,”说着她稍稍顿了声,“魏书也很好,我当然信她,可是妈妈也说了,她实心眼儿,好些个事儿,她办的不会有燕桑漂亮的。”
她托腮想了许久,才又开了口:“拿应天府的事儿来说吧,每回想法子给刘公递话,不都是她和燕怀在办吗?若交给了魏书,妈妈放心吗?”
于是邢妈妈便不再多说什么。
薛成娇如今是大了,什么事情她都能自己拿主意了,且主意大的很,有时候压根儿还是自己操心太多。
正好魏书请了崔旻来,邢妈妈便起了身告礼,退了出去。
崔旻一眼扫过桌上的那只碗,不动声色的坐到旁边去:“忙了一天不累吗?不早点歇着,什么事情这样急着找我来?”
薛成娇稍稍抿唇,同魏书摆了摆手。
魏书会意,往外间稍退了两步,只是没退出屋外。
于是薛成娇才思考了一会儿开了口:“我今儿在谈家见着燕褚了,那会儿她手里捧了好些葡萄,我就打趣了她两句。后来她说,那些葡萄是贡品,昨儿后半天她去谈家时候,传旨太监带着贵妃的赏正在谈家派赏呢。”
崔旻果然沉默了下来。
许久后他才挑眉看薛成娇:“那你的意思是?”
薛成娇轻咬了下唇:“我觉得这不是贵妃派的赏。”
崔旻眼底隐有笑意:“怎么说?”
“从上次我带了东西出宫后,贵妃再也没召见过我,以往刘公和表哥说起来,又总说她聪慧过人,”薛成娇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谈家大婚,原本就是勋贵云集了,连陛下都派了其素出宫到贺,贵妃这时候赏贡品出来,岂不是太叫人说嘴吗?白送把柄给外人,在陛下眼里还落个不好听的名儿。她会吗?”
崔旻颔首:“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他认可的这样快,反倒叫薛成娇有些手足无措了。
那意思是说——她猜测的都是对的?
“所以,我猜的都是对的吗?”
“是,你心中所想,大概是八.九不离十的,”崔旻吸了口气,“可是成娇,这话你问过我,就过去了,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就是贵妃赏出来的,记住了吗?”
“可是分明就不是……”薛成娇惊愕之余,一阵心悸,“这是陷害。”
“成娇!”崔旻的声音陡然拔高了,“祸从口出。”
薛成娇被他一声呵住,所有的话就都收了回去。
崔旻看着她,颇为无奈,一个劲儿的摇头:“这就是京城,就是你将来很长一段岁月里,要面对的生活。在应天府,有母亲护着你,有崔家挡在前头,更远离了这些阴谋诡计。可你到了京城,天子脚下,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话音渐渐落下去,思考了很久:“有些事,本来不该让你知道的,但眼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薛成娇猛然抬头,朝他看过去。
“贞妃被废,你以为,真的是她无故给太后下药吗?”
薛成娇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的周围,又盘旋着什么东西。
谈贵妃是被陷害的,崔旻这时说起贞妃的事情,在暗示什么,一目了然。
崔旻见她许久不语,叹了一声:“可这就是权术,后宫、前朝,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