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咚咚的苦日子果然像她预感的那样来了。老太太已经正式把掌家的担子交给了如琳。现在如琳除了每天上午固定的管理府内大小事务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修复和儿子的关系,及对小女儿的教育问题。
如琳小时候虽然也调皮,但是父母对她的教养却是实打实的,该学的一样都没有落下,琴棋书画不求样样精通,至少也要有一两样拿得出手,她比较擅长的是画和棋。
至于规矩方面,从懂事起就被开始灌输,一个贵女一举一动的礼仪该如何都要深深地刻在脑子里,虽然她自认自己也有多项未达到标准,但是在外人面前总体来说是合格的。
像吃完了饭粗鲁的用袖子擦嘴这类行为是会被母亲打手板的。老太太两口子溺爱孩子,宁沐又是个大男人,对女儿虽然疼宠非常,心却没有那么细。在大多数男人看来,大概是儿子长大成才,女儿聪明可爱就够了。
这不,咚咚被拘在了母亲屋子里,学习三字经呢,要每天学会写六个大字,还要明白分别都是什么意思。在生活细节中纠正咚咚的一些明显的坏习惯,对咚咚的大丫鬟碧琴、奶娘等人也给予了警告,小姐是主人,但毕竟年纪还小,不能看她往歪了长而视而不见。
咚咚写了几遍大字,就有点发困了,两只眼睛看着纸上的自己写的字,看着有点熟,就是不认识了,娘说呆会儿要带她去花园认识花,她忽然好忙啊,早上还要锻炼减肉肉,嘤嘤嘤……母亲还说要给自己寻个好师傅呢。
咚的一声,小脑袋瓜支撑不住了,一下子磕在了桌子上,嘴里哼唧了两声,竟没醒来!直接睡着了。如琳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里看的账册,一看女儿和没事人一样呼呼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
把她手中的毛笔抽了出来,抱到床上去睡了。心疼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什么也不教她才是害了她。
这种闲中有忙的日子,让如琳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很充实,和以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一下子放开自己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也会有不尽如人意,也会有烦心的时候,但这些都要比那些偏执绝望的死气沉沉的日子好很多。
上次徐景升提到的私信的事情始终在她心头,她反复的琢磨着,会是什么内容值得他那么在意呢?当时正是她刚刚嫁给宁沐,而与徐景升的感情正浓的时候,可想而知,里面肯定一些有关情情爱爱,海誓山盟之类的东西。
往最出格了想,男女之间最出格的也不过就是放弃一切一起私奔吧?
之前他们与宁沐已经撕破了脸,就即使有私奔这么大胆的念头,也不会害怕让宁沐知道吧?徐景升当年自己写的东西,有什么可让他自己忌惮的呢?
如琳一时想不通,她回来之后就静下心来思考了一番,也想过里面会不会有关于父亲死亡的线索,后来又自己推翻了这个设想。
他那时若对自己有情,又怎会告诉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若对自己无情,直接不再理会自己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真是可惜,当年烧的太彻底了,要是还留着,一定可以发现些什么。可是她倒是没后悔。
那几封曾经存在过的信目前看来最多也就只能起到了一个小小的试探作用。就连一丝灰烬都不曾留下,还是别在这上面下功夫了。
看来只能一方面寄托宁沐那头找到孙嬷嬷,一方面再从其他方面找线索。
如琳在深宅里当活死人当的太久了,她觉得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要从哪里开始?一切还是应该先从最开始的地方开始吧。
自从嫁给宁沐之后,她就极少极少回薛家了,那里埋藏了她太多的快乐和伤痛,在父亲母亲都去世后,那里对她来说,更是一个禁忌。
薛云是她唯一的弟弟,比她小上几岁,她心是也是疼爱他的,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少年。薛如琳虽然终日把自己困在宁府内,但是除了不在身边照顾他之外,对他和对其他人比较起来也算尽了几分心力。
头几年,她时常派素娘去薛府看望他,送去她准备好的应季衣物,每年生辰都会记得送去一份礼物,默默着关注着他。有一次她去不远的庙里上香还看到了他和伙伴们一起,当时她戴了帷帽,因此他没认出她来。
如琳喊住了他,把他拉到了一边,拉下了帷帽,少年的欣喜溢于言表,薛云完全没有继承父亲的睿智,父亲的天赋似乎都传给了他的两个徒弟,而没有分一些给他的儿女。生活的重大变故虽然也影响了薛云,但却并没有给他留下过大的阴影。
他那时候拉着她的衣服和她说想姐姐了,姐姐总也不回家看他,少年的眼里写满了委屈。如琳掏出帕子给他擦拭了泪珠,“都多大了,还掉眼泪?让同伴们笑话。”果然看不远处的同伴偷笑着望过来了。
薛云赶紧擦了眼泪。“姐,宁大哥对你好吗?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和离回来,我养着你!”
如琳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傻小子,竟胡说八道。我连孩子都生了,你哪看出我过的不好了。弟弟,姐姐很好,你要刻苦努力,将来好撑起一个家,姐姐只希望你以后小日子不愁,平安喜乐就好。”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如琳还是十分了解自己的亲弟弟的,他一直没什么大的成就,考了个举人之后就没再前进了,边经营祖产边继续读书。后来由母亲的姑母安宁侯府老夫人给做的主,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