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年关了,薛云从南方送来信说在那边弄了一大批水果,柚子、橘子、甘蔗之类,量没有问题,就是怕铺子里和现有的这些关系消化不了,让董氏在这京城这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薛云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除了他自己有生意头脑之外,离不开董氏这个十分聪明伶俐又胆大的贤内助。
如琳收到董氏的帖子,约她出去一起到自家酒楼茶馆里走走,天寒人就懒得动,也是该出去透透气了。另外生意也有她的一部分,甩手掌柜的当的久了,总是不好的。
说好了在福满楼见的,让人准备好了马车,还未登上去,就见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蓝色的帘子一掀,露出一张带笑的娇俏脸庞,可不就是董氏?
“大姐,我一猜你就差不多这个时候出发,夫君说大姐最恨人家迟到,所以我特意早起,顺便来接你一起。”
如琳失笑,和她打了招呼,也不推辞,上了她的马车。
一路说笑,没用多久就到了酒楼店铺林立的一条正街上,单这一条街上就有薛家的好几处产业,除了福满楼在内,还有一个卖杂货的铺子,一个香粉铺子,一个首饰铺子。
董氏带着薛如琳查看了三家铺子的经营情况之后,才带她溜达到福满楼,福满楼地理位置极佳,位于两条大路的交界处,来往车辆络绎不绝。此时正是饭口时间,店内更是人声鼎沸,端菜倒茶吆喝的伙计们穿梭在人群中,身手既灵活就稳当。
一楼大堂正前方有一舞台,上面有两位艺人正唱着正宗的京戏,小酒一壶,品着佳肴美味,听着美妙戏曲,岂不人间乐事?
掌柜的一看到董氏来了,赶紧要放下算盘从柜台里面出来,被董氏制止了,让他别耽误生意。自己让一老伙计引路带到了二楼由屏风遮挡的隔间里,二楼便于观看下面的表演,消费又不是顶贵,因此也颇受欢迎。三楼则是豪华包间了,每间里布置都有所不同,更为隐蔽,是谈事情的好去处。若是想看楼下的热闹了,也可以打开门坐在走廊椅子上往下看。
让伙计上来一壶好茶,又和如琳点了几个小菜。越是和董氏接触,如琳越发觉得从前真是小看了这个弟妹,应该早早和她相处才对。提起打开销路这事儿,如琳只能想到靠关系推销出去,而董氏的思路就很宽阔,她想的是除了这些常规的法子之外,还要想法子把这些新鲜水果推到大众中去,她们这次正在研究的就是具体怎么操作这件事儿。
正边吃边谈论着,忽然听到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如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让董氏去看看,董氏却没动身子,伸手朝楼下台子一指,“大姐,放心吧,什么事也没有,这个时辰啊,是我们福满楼的重头戏登场了。”
如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果然从后台出来一个人,是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此人看上去着实fēng_liú倜傥,一席稍显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几个大步就到了台前。台上正中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块红木做成的醒木。
原来是个说书的,这么年轻俊美的倒是少见。
只见他散漫的坐到了椅子上,嫌弃似的敲响了醒木,讲起了一个俏寡妇与书生的故事,俗套的故事被他讲的一波三折,高朝迭起,当真称得上是口吐莲花。配合上他略带邪气的眉眼,更是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你在哪儿找了这么一人?”如琳好奇的问道。
“大姐,怎么样,这人难得吧?是上回我家老爷去南边的时候下馆子碰到的,给撬了回来。自从他来了,福满楼的生意好了三层!”
“这么厉害?”如琳不免惊讶。
“可不是吗?这二楼三楼里有好多大户人家的小姑娘小媳妇,见天儿的来呢。”董氏一瞥眼睛,带着狡黠。
如琳连连称奇,心中又有了别的思量,这说书先生虽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但确实称得上一表人才,为何会走下这卖艺一路?想不通就不去想了,笑笑自己真是瞎操心,安心听起故事来。
董氏说这个先生每天出场时间很短,果然故事正听到紧要处,醒木一响,没了!想听您明天再来吧。
看如琳脸上有意犹未尽之色,董氏窃笑起来,原来大姐也挺好玩儿的。
这时,一直看着台上的如琳发现了异样,叫了一声董氏,“你看!”
董氏也看去,在说书先生走到前后台分界的幕布处,被一个小厮拦了下来,看那小厮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眼见那小厮着急的拉了说书先生一下,他径自甩了开去,大步要往后走,小厮再拦,嘴里一直说着什么。
定是起了什么争执,如琳他们这个角度看的清楚,掌柜的匆匆往后台赶去了。
“糟糕,肯定是这付南枝臭脾气又上来了。”董氏轻呼了一声。
“你知道怎么回事?”如琳问。
“还能是怎么回事?他自从来了京城,一下子声名鹊起。好多圈子里的富贵人家都看上了他,邀请他进府的,陪着聊天的都有,他拒绝就拒绝呗,每次话都说得很难听,别管是谁,没人请的动他。”
听到这如琳感到疑惑,就问道,“人家有这等才华,有这种脾气也不奇怪,那你们是怎么把他请回来的?”
“重金诱之,外加我们老爷答应了他一个条件,据说他要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妹妹。”董氏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伙计从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