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好疼——
眼前一片黑暗,楚狸伸出双手胡乱摸索,抓到的只有空气。楚狸无力的锤了锤地面,他还记得自己是昨夜神行后昏迷的,也记得今天是自己的天缘宴,可偏偏醒不过来,只能干着急。
昨夜圣泉遭遇柳芙洵,楚狸幸有领地脱险,可不知他化蛇之时给自己背后射入了什么,弄成现在这样。
“不会是什么邪物吧——”楚狸喃喃道:“这可怎么办,这比孚日城那次还要遭!”
这种情况还是孚日城时他走火入魔那次才有过的,当日似是自己昏迷了几日又有齐子佩疏导才醒过来,可如今天缘宴在即,莫不是要再延缓个一年?
楚狸撑起身子从黑暗中站起,闭眼不断默念:“不行,快点醒来!楚狸你快点醒来!”
也不知是多久,四周似乎有了震动,楚狸陡然睁眼,就见四面虚空扭曲起来。
“溶丹虫取出来应该是没问题了,好在他之前用了那些丹药——”
兀然,周身四面传来药痴的声音,空灵而飘渺,带着悠长回声。
楚狸听清后愕然,昨夜自己被刺的那一下,莫不是被注入了溶丹虫?
仔细一想,楚狸顿觉后怕,这柳芙洵果真有备而来,怕是他早早知道自己有后手,所以也留了溶丹虫一条后路。若是当时自己未曾服用大量极品丹药稍稍有抵抗之力,怕是前脚走了,后脚也要栽在这溶丹虫上。
“好你个柳芙洵。”楚狸愤愤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我出去不想办法对付你!”
他跺跺脚,地面跟着摇晃得更厉害了,拼命站稳之后楚狸只觉莫名牵引将他魂魄一吸,自己就没了意识。
芥子山,偏四殿。
楚狸从昏迷中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齐子佩的手来摸他额头,伸手抓住后嘘嘘弱弱的笑着说:“没事了。”
“师侄你看,我的医术你怎么能质疑呢!”药痴将齐子佩挤开,顺手往楚狸口中塞了一枚丹药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好了,还好还好,今日的天缘宴不至于耽误了。”
他动手来扶楚狸,却是被方芷拍开了手:“这天缘宴明日也成,现下他这么虚弱,还是让他好生休息一下!”
众人闻言沉默下来,楚狸却是倚在床头挥挥手:“无碍,准备吧。”
想了想他又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厉印之事了,难免柳芙洵还有部下在此,天缘宴每多拖一日,就愈容易出错。只是我昨日从圣泉出来的事情切莫泄露出去,还有厉印的死讯,最好也在宴会之后放出。”
灰鳞听后点头:“依你,只是——”
他未接下话,只是皱着眉头,楚狸见状道:“规矩而已,人是活的。”
众人见楚狸都想得开,自然也就放下心结,齐子佩伸手来牵他,楚狸顺势下了床。
天缘宴虽说重大,到底也没像凡间嫁娶那样繁文缛节,只要由齐子佩牵着楚狸去汝林殿便好。
再说二人长辈,齐子佩本身就是楚狸师尊,而齐子佩的师尊,早已仙逝。
现下可以主持他们天缘宴的,只有在场的药痴和灰鳞,也算是尽到了仙门礼节。
什么良辰吉时倒是有选,只是由于楚狸昏迷,稍稍耽搁了一会会,倒也不碍事。
当楚狸步入汝林殿之时,原本空荡的大殿已经挤满了人,几乎都是楚狸未曾见过的面孔。
估摸着都是来参加仙门大会的,冲着齐子佩的名头来讨一杯酒喝,让楚狸有些紧张。
他二人也没有特制礼服什么的,完全是日常装扮,倒是不像来办喜事的。
只是齐子佩每一步都走的坚定,楚狸的心也就跟着定了下来——
一步一步,仔细的跨完九十九步,二人才算走到两位长辈面前。
药痴和灰鳞倒是穿回了玉虚宫制服,是执法堂那种黑白制式,也算是显得庄重。
楚狸顺着齐子佩的步调在二人面前跪下,由双髻小童为二人捧来了两杯仙茶。
因为没有彩排时间,楚狸学着齐子佩的样子端起茶杯,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吉吉果置入其中。
果子沉入茶杯底,瞬时将整杯茶水染成了暖红色,一时间杯中飘出万丈灵雾,把整个会场都笼罩在了仙雾里。
“天辰良吉,时年济济。玉虚子佩、楚狸二人择此天时举天缘盛会,此后结为道侣,生不忘其名,死不散其缘,苍天为证,时运为载,道途为媒,此后——”
药痴从袖中拿出一宗卷轴,威严肃穆的念出结缘词,响彻整个汝林殿。
楚狸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脑中却是不断的想着比较俗套的废料,他余光偷偷瞄了眼齐子佩,正巧看到齐子佩也在看他,吓得楚狸赶忙缩回了眼神。
待药痴念完,灰鳞从座上起身道:“子佩师尊已去,今日天缘宴,由我二人主持,望天道垂帘,不降责罚。”
他刚刚说完,两名双髻小童又走到二人面前,奉上一对酒樽。
酒樽里盛着无色液体,无色无味,完全不像是酒水。
楚狸还在好奇这是何物,便听药痴正声道:“祷词已毕,喝结缘酒。”
这话一出,让楚狸莫名想到了合卺酒,他转头看了看齐子佩,接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当即一饮而尽。
酒自然不是普通的酒,否则也不会用在了天缘宴上。酒水下肚,楚狸就觉身子莫名燃烧起来,灼热之间自己竟与齐子佩无端起了感应,他在脑中可以听到齐子佩声音低沉的呼唤自己,而自己的神识似乎很享受这种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