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燕怔了一会,反应过来翠儿与赫连毓所说之人……她抬眼看向蓝袍公子,细细打量了会,这才惊呼道:“哎呀,原来是五弟,瞧我这记性……”
长身玉立之人,身着蓝色衣袍,目若星辰,向后一看,对赫连毓颔首:“三哥,好久不见。”他迟疑了一会,而后还是看向沈双燕淡淡道:“三嫂。”
蓝色衣袍之人,正是赫连淳,赫连毓之五弟,战功赫赫的淳王。
笙歌一个外人夹在中间,默不言语,暗叹自己的运气真是好的很。
沈双燕笑眯眯应了一声,而后看向后面立着的赫连毓,道:“女士优先,我先为笙歌介绍一番。笙歌,这是赫连毓。”
笙歌微微颔首,想起方才翠儿唤赫连淳为连公子,心想或许是为掩人耳目却也是合乎情理的别称,便朝赫连毓作了个欠身的姿势,只做了个样子,并不真正行礼:“连三公子。”
赫连毓并不在意,右手轻轻转动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轻轻一笑,模样与赫连淳有几分相似:“孟姑娘,初次见面。”
话说完,笙歌觉察赫连淳目光似有意无意朝她扫来,似在通过那一声“孟姑娘”与“笙歌”扫视出她的身份。
笙歌无谓他的打量,反正她的底细赫连毓明显是知晓的,只不过沈双燕还多了个穿越而来的共同话题而已,这事并不足以为外人道。
沈双燕再接再厉:“这是赫连淳,……呃,”想起其他皇子不如赫连毓一样可以直呼其名,想了想,沈双燕在一旁为男权社会下的女性好不忧伤。
笙歌微微一笑,一如刚才稍稍欠身:“连五公子。”
赫连淳面无表情应道:“你是丞相府的。”
这不是问句,只是一句需要得到肯定回答的陈述。笙歌看着他,语气平静:“是。”
赫连淳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复又沉默了下来。
沈双燕率先打破了宁静:“大家也算都照了面了,便是熟人,无需拘礼。笙歌尚在闺阁,出来多有不便,时间紧凑,你们既已认识她,我便不多做介绍。”
赫连毓漫不经心道:“双燕,既你已与孟姑娘有约,便去忙吧。”
沈双燕恍然过来,差点又忘记招待客人,心知赫连毓这是在提醒她,便亲热挽住笙歌手臂,似是相识已久的熟人,对旁边赫连淳道:“五弟,刚刚实在对不住,许久未曾见你竟未认出来。如此,便罚你三哥替我多喝两杯。”她狡黠一笑,随后拉起旁边的笙歌便跑去了屋子,留下两个男人在原地遥遥而立,目光顺着她们的方向而去,久久伫立。满楼茶香飘扬。
三零一
笙歌随沈双燕走进屋子,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屋子竟是十分简洁,简洁到让她想起了王陵的住处。一张床,素色床幔从中垂直而下,雪丝滚边,触感滑腻冰凉,眼见价值不菲。然除开这以外只剩梳妆台,几张乌木漆凳,床边一张脚凳,便再无其他。
笙歌赞道:“好住处。”沈双燕这时已走至床边,得意盈盈:“过来坐这。”正指着床边。
沈双燕走开两步在梳妆上拿起一只纯白瓷杯,右手勾上一只亦是纯白的茶壶往里倒茶,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漂亮。“诺,正宗双燕茶叶。”
笙歌接过一闻,一股水果香气扑鼻而来,说是水果,又似夹杂着清香枝草味道,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种材料:“是你发明的?”
“唔,提前拿来试试上不上得台面。”沈双燕不以为意地坐在她的反应。
笙歌又才反应过来,舞楼里几乎是茶香四溢,然从不过多,清香有度而不腻。她从来进这里面一直没这茶香吸引着,但从未细细回想这茶香是何茶。眼见,她又自己经常制茶试香,布置氛围。平常人虽注意不到,只觉是普通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然普通茶香怎有这么好的效果。客人但感觉舒适便喜欢往来,恐怕这也算是让舞楼成功的重要一步。
笙歌抿了一口:“喝下也是这样的感觉,似水果似青草香气,又似花茶。我对茶的造诣可是浅得很,你莫要卖关子了。”
沈双燕笑了一声:“赫连毓同你的反应一样,不过他可是惯会品茶的人。”又道:“这茶还有一个妙处,在于将它掺入酒水之后,便会如酒茶一般。普通的酒水很冲,我最讨厌闻,但这茶香我闻了许久,也恹恹的。莫不如再来配制这种东西,以后便有的玩了,如何?”
笙歌心知她是再说开一家新的红袖舞楼之事,在新开的舞楼里用这一种味道也是不错,笙歌随和道:“这味道确实不错,也吸引来生意,我是赞成的。”
她笑意盈盈:“另外,我已经将地方选好了,就是留香阁,好装潢,现在只待动工了。”
她知晓现今这个社会对女性要求比较苛责,而尤其是已婚妇女。沈双燕虽只是一个化名,可毕竟是皇家的媳妇,一举一动更是受着多少人的关注。
买地,办红袖舞楼,如今成绩虽卓越斐然,可这过程的艰辛并不是拥有一个先进的管理手段就可以一笔勾销的。之前小三子与笙歌在舞楼相聊甚久,也隐晦打听过开店一事,至此也算了解旸州规矩,若笙歌开一家店,大概是行得通的,只要有人撑腰。可这也必得有节制,包括沈双燕。
通俗来讲,沈双燕开办一家舞楼已是极限,她一直想另开家却迟迟没有动手,无非是介怀天子脚下规矩无法更改。笙歌笙歌打听这些本是想着自己以后开店行不行得通,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