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齐抬头,漫天大雨之中,一个少女坐在坐在一株桃树之上,但见她身穿绿衣,大雨哗啦哗啦地从天上降落下来,打湿了她那一头如黑瀑般的长发,更生楚楚小巧之意,人面桃花,相应生红。
云兮趁众人转头之际,爬起身来,见林先生睁开双眼,将他扶起坐直,问道:“林先生,你没事吧?”林杏不答,抬头打量那坐在桃树上的女子。
“咚……咚”天空又是电闪雷鸣。
云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借着天空中的闪电之光,见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眉如新月、秋波流转,竟美丽得无以言表。
听她为自己说话,心中感激,脱口道:“姑娘你好啊。”
那少女妙目送了过来,对他浅浅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好。”
云兮只觉得她漂亮善良,声音犹如空谷幽兰,酥心软脾,令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心中大喜,摆了摆手道:“你叫我小兄弟,那可不成了,我看你不过十七八岁,我今年十九了,你不该叫我小兄弟。”
那少女“嘻嘻”一笑,道:“我只道你是个愣头青,原来这般有趣。”
云兮一听“愣头青”三个字,大是欢喜,激动道:“啊!是你呀,在那间大房子里面的时候,原来是你跟我说话。”
那少女咯咯笑道:“你记心真好,居然记得住我的声音。”云兮笑道:“姑娘声音真好听,我原本记不住的,一听到那就记住了。没想到见到面了,是这般的可爱漂亮。对了,那大屋子里面的人凶恶得紧,日后你还是别去为好。哎哟,你快下来吧,别坐在桃花树上,打雷呢,当心闪电……闪电……”
他本来是要说“当心闪电击中你”,可又觉得暗含诅咒之意,甚是不妥,急忙闭口不言。
那少女头一遭听别人夸自己声音好听、说自己美丽漂亮,又见他说得一本正经,决不是假话,不由得心花怒放,笑靥如花,说道:“多谢你啦。”
云兮摆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阿尔木与巴音关系甚笃,眼见巴音受挫,心里早就不悦,兼之这少女是何时到来的,众人竟未察觉,这时见两人你问我答,你说我笑,浑不把自己放在一干人放在眼中,不由火气大起,朝桃花树上的那个少女喝问道:“小妖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与我等作对?与你一起的那个……那个妖女呢?”
云兮见他说得气势汹汹的,不待那少女开口,朝他说道:“这位……这位大叔,常言道和气生财,你说话别凶巴巴的,你若是把她吓得从树上跌落下来,摔伤了腿,扭到了胳膊,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那少女既能悄无声息地爬到桃花树上去,自然心存把握,又怎会从树上跌下来?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这话说得极为天真,听在阿尔木的口中,却是极为刺耳。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云兮一眼,说道:“臭小子,我自与小妖女说话,与你何干?”
云兮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却听得林先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单打独斗,这几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要怕他们。”
云兮满肚疑团,但碍于时情,不好出口询问,也是低声问道:“林先生,你中的毒,不碍事吧?”林杏淡淡地道:“没事,不见我好端端地坐着么?”
原来便在方才,他又历经了一次剧烈之心疼腹痛,这一日之中,他已经历了数十次之痛,头一次、二次之时,只觉难以忍受,到了后来,竟然渐渐麻—痹,已无初时那般感受。
现在体内一身真气都度到了云兮的体中,想要索回来,已然是无望。适才他听到云兮与那少女对话,暗中觉他心地善良,天性纯真,心中已释然不少:“我已无涉足江湖之心,身负武功,又有何用?何况我还中了不解之毒?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善良,得了我的一身功夫,若能行善惩恶,那又有何不可?”
言念及此,心中舒爽。直到此时,他才下定了决心。他活了五六十年,竟没有一日有如此心安。只是想到自己年到垂暮,却遭歹人加害,心中难免悲凉。恍惚之中,感觉寒冷袭来,身子一个颤抖。
云兮背靠着他,早有察觉,低声道:“林先生,你冷么?”说着就要脱自己的衣衫给他披上。林杏轻声道:“我没事,你现在得了我……我给你说,打架的时候,你不能害怕,否则在气势上已经输给对手三分了。知道了么?”
云兮心中还是害怕不已,但却不能让林先生失望,当即道:“林先生的话我记下了。”林杏喜形于色,说道:“好,我现在告诉你一段文字,你须得用心记住,不可忘记。”
云兮点点头,应道:“好。”林杏道:“神游于外,气驰于心;体以神行,气由经发;神收灵台,气沉丹田。”
云兮听这几句话浅显易懂,反复念了几遍,已然牢牢记住了,只觉心神大定,四肢百骸似乎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肚腹之中,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二人说话之间,只听得阿尔木大声道:“小妖女,你再不下来,我便要过来请你下来了!”
云兮道:“这位姑娘自有姓名,如何能小妖女长小妖女短的乱叫?”
阿尔木不再理睬他,手一张扬,一柄圆圆的东西径直飞将出去,往那少女坐的那株桃花树的树根处斫去。
只听得“嘣咔”一声,他掷出去的兵刃仿若是一把大锯子,那株桃树身、根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