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无论男女老少,拿上武器,人人皆兵,裴天生一开始还信奉不打女人的教条,直到眼睁睁看着强壮的异族女人穿着皮甲拿着武器,和她们的男人一样,活生生撕裂士兵们的腹部,掏出内脏挂在脖子上,乱叫着继续朝前冲,他才明白,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男女之分,什么不打女人,根本就是放屁。
强者不该恃强凌弱,这是德行操守,但弱者来犯,定斩不饶!
裴天生把异族男子踢到一边,他的脊柱受伤,这辈子基本就瘫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所以根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但是悦儿……他痛苦的看着裴天生。
裴天生长相极为俊美,他有一双裴家人特有的眸子,乌黑明亮,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轻狂骄纵的锐气,即使有着纨绔之名,也不耽误他成了半城贵女梦里的良人。
裴天生把倒在地上的悦儿拎了起来,也正是这么一个动作,让他的正脸暴露了出来。
他的模样比起地上那异族男子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悦儿只是看了一眼,心跳就再也止不住了,然而脸颊上的疼痛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裴天生居然真的一手扼住她的脖颈,一手握着匕首在她的脸上划了下去!
裴天生划的还很认真,他是知道人脸面具这东西的,因为里面不能填其他东西,只能在划人脸皮的时候做好所有准备,连带着嘴唇和鼻子那块软骨都要一起挖下来,很讲究刀法。
然而终究没做过这种事,他一刀就落在了悦儿的鼻子上,匕首太过锋利,削下悦儿半个鼻子下来,顿时鲜血横流,滴滴拉拉落到地上。
裴天生见状不好,见悦儿似要尖叫出声,一巴掌拍在她脑后,把人拍晕了过去。
他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姚浅,要是这会儿头上有须须,早就蔫下去了,他一直偷偷的羡慕掌刑讯的那帮老兵油子走到哪里被人恐惧到哪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想要实施一下,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弄的一地鲜血,两个残废,要是让媳妇儿看到了,肯定会觉得他是个蠢货!
能让媳妇儿发现他是个蠢货吗?绝对不!裴少将军的内心再度沉重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提起两个人就走,他的轻功很扎实,又是在自己家里,熟练的找到了路,七绕八绕躲开守卫,把人藏到了一处偏僻的猪圈里,用打猪草的绳子把人捆在了一起。
然后,裴少将军在自家厨房偷了块抹布,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新房里。
地上的血不算少,抹布半干不湿的,他蹲在地上擦了半天,仔细闻了闻,一股血腥味,想了想,他俊脸一红,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四处瞧了瞧,慢慢的挪到了姚浅的梳妆台前,打开了一盒胭脂。
胭脂是红色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不知道媳妇儿身上的味道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裴天生想着,脸顿时红了,悄悄的瞥了一眼熟睡的小媳妇儿,他用手指抹了一点,伸出舌头尝了尝,好甜。
胭脂就那么一小盒,还是媳妇儿每天要用的,他有点舍不得,放了回去,又拿起一只巴掌大的盒子,见里面装的都是黑黑白白的粉末,闻起来没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他放心的抓了一把,抹到沾过血迹的地方,然后再擦了擦,出乎意料的是,血腥气真的少了很多。
忙忙碌碌的裴少将军又打了一趟水,擦洗完,好算让房间里的气味不那么明显了。
姚浅还倒在桌上,虽然熟睡,但是显然睡的不是很舒服,裴天生红着脸把人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他抱人的姿势很是别扭,毕竟以前也就玩闹时抱过那些个狐朋狗友,还都是抱起来往水里扔的。
把人抱上了床,裴天生愣愣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的媳妇儿躺在床上,他站在边上看着,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裴天生的脑海里不期然想起,他和京师纨绔一起去青楼画舫时,他喝酒吃菜,那几个人抱着女人在……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慢慢的俯身,在姚浅额上亲吻一记。
裴天生就这么一直在姚浅床前守到了凌晨,他站累了就蹲着,蹲累了就站起来,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媳妇儿熟睡的面庞,好像看不够似的。
姚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中,她原本就中了药,又被按了睡穴,睡的死死的,李氏也没有打搅她,只以为她是真的守到了早晨才睡下。
姚浅确认昨天被悦儿下药不是做梦,悦儿忽然不见也证实了这一点,她现在毫发无伤,有八成是裴天生救了她。
姚浅现在是真的觉得裴天生这个人很奇怪了,他既然是诈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又为什么一路从江宁跟她到这里?盲婚哑嫁,还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难道不觉得憋屈?
裴天生是真的不觉得憋屈,在自家老子十年如一日的洗脑下,他早就知道他有个没长大的小媳妇儿,是他命里的贵人,他是不信命的,如果说一开始对姚浅的存在有些膈应的话,在和她相处的这几日里,这些统统膈应统统化成了喜悦。
对嘛,命里的贵人,命里注定的缘分,媳妇儿是他的,跑不掉!
新婚第二日的裴府,仍然是一片愁云惨雾,原本新媳妇儿是要去拜过府上的一应亲朋的,李氏统统拒了,任谁都能看出来,裴府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只怕日后两个寡妇还要靠着娘家过,见这些或是幸灾乐祸,或是事不关己的亲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