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登记的吗?”门前有两个穿着官服的人上前来问,脸上挂着微笑,态度比乐陵官府的衙役不知道好多少倍,加上钱九斤的解说,九方奚瞬间对此地的印象好了起来。
“官大哥,这是我远房表弟,他父母亡了来尧都投奔我,我带他来上尧都的名册。”钱九斤笑了笑,编了满嘴的谎,演技十足,居然也看不出假来。
“恩,尧都有城主管理,当然是你兄弟投奔的好地方,你带他进入吧!”那人让了身,钱九斤道了声谢,就拉着九方奚进门去。
“你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在尧都还有什么亲人?”登记造册的是个老先生,仿佛已经习惯了来人,头也不抬,翻开了书册提笔就记。
“九方奚,十八,亲人……”九方奚正难以回答第个问题时,钱九斤就抢了话去:“亲人就我,他表姐。”
“九方奚?”老先生顿了顿笔,抬头眯着眼打量了一眼,又低着头继续写。
不过几时,就有人送上一枚指甲大小的珠子,打了对孔穿了流苏,可以当做配饰。
钱九斤给九方奚一个眼神,道:“这就是尧都的名牌,里面有你的资料与影像,任何人都伪造不来的。”
九方奚把玩了两下,将这珠子收在怀里。
“现在你有了名牌,就可以修真了,这样才是名正言顺!”钱九斤高兴地出了府衙,在街上穿来穿去,如水中鲤,林中兔,十分活泛。
“难道无名牌就不能修炼吗?”九方奚不解。
“那倒也不是,只是在尧都有这样一条令,是城主下的令,也是为了方便管理。”钱九斤道。
正在这时,一声锣鼓敲响,行人有意识地退至两旁。
钱九斤拉了拉九方奚,小声说:“这是城主要出门了,可不敢挡驾,退后来!”
九方奚点点头,眼神望向锣鼓来处。
那是足有两三百人的阵仗,前有八十仪仗队,一认鸣锣两人执旗。有一人骑乘在一匹天马上,一身金黄道袍,手中一把金色拂尘的老者,发髻染霜,满脸沟壑。
九方奚瞧了一眼那道者,顿时心神巨震,那不是李传明死那日梨山的邋遢老道吗?虽然邋遢的道袍已经换得华丽无双,但那面目与眼神,九方奚是断然不会忘记的!
这就是那个给李传明绿色液体,后来杀了李传明,又引导自己去云行宫,但是不见行踪的老道!
呼吸难平,是惊讶,是愤怒,是不解,更是被玩弄的不甘愿。
九方奚紧紧捏着拳头,死死盯着那老道从自己身前行过,他努力让自己站着不要动,不要上前去,他怕自己会再度失去这人的消息。
“找到了,找到了!”九方奚居然有些欢喜地想哭。那改变自己一身的绿色液体,是毒也好,是戾气也好,是妖气也好,终于找到出处了。原本他该是如何美好的生活,父亲、私塾、哪怕是云行宫,他都可以平常度过,但就因为那小小的液体,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演变。
“小弟你看,这就是城主大人,我们尧都最伟大的人!”九方奚被钱九斤拽了袖子,好不容易压下心神,朝着钱九斤说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座辇,足足有三尺见方,浑然一座亭子般得被两只异兽托起。这两只异兽头如狮,生双角,身体无比修长,下有六足,背起座辇平稳行走。
座辇中间有两人,一人面容秀美,温婉和善,雍容华贵的慈目妇人。另一人头戴高冠,身着金丝秀云纹的羽扇,不怒自威,气势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