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难受,酆逝隐任凭双脚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累了,便随意择了一处烟渺干净的地方就地而坐。
这里不是狐王宫,没有酒,他只能痴痴地仰着头,望着一望无垠的纯净天空,尽量不让自己的软弱随着眼泪滑下脸颊。
悠悠的云,痴痴的心。
一阵凉风拂过,悲伤更甚。
在他眼角快要决堤时,一个修长飘逸地身影走了过来,是良璃。
“我听旁边扫地的仙奴说,你的身影往这边来了。”良璃招呼着,望见对方潮红的双眼微微一愣,忘记自己要询问的事情,连忙关切:“怎么?何事让狐王如此伤心?”
酆逝隐未答,敛了敛心情,眼角红润很快消失,恢复平静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良璃粉拳在他肩上轻轻一砸:“我不该来找你吗?别人不认识你就罢了,我可是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当然要来问一问,一个狐王为什么突然成了嫏嬛阁闲散的仙使?”他顿了顿,凝视的眸光犀利起来:“你隐藏妖气的本事可真厉害,竟然一点也嗅不出来。”
“这是当然,我若不厉害又怎么会来此做仙使?”酆逝隐忽然调侃起来。不想自己的悲伤被对方抓着不放,所以故作阳光。
良璃却不愚笨,他也经历过情伤,一眼就看透酆逝隐嘴角勾起的微笑是故作逞强,便将话题绕回了他的私人问题上:“对了,你和愫雪怎么样了?”
“……”
酆逝隐苦笑,漠然片刻才道:“你难道不怀疑我来此做仙使的目的?”
良璃爽朗笑着,又拿粉拳砸在他的肩上:“你虽为狐妖,但你的心肠并不坏,只是人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罢了。而且你若真要来此使坏,又怎么可能在此悠闲仰望天空呢?”
一语中的!
良璃看上去年轻,心思却已老陈缜密。
酆逝隐干笑道:“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
“那是,没有一点眼力如何担得起嫏嬛阁副仙使之责。话说回来,你和愫雪到底怎么样了?”良璃仍旧追问。
酆逝隐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我与她甚好,她一直在凡间等我。”
说罢,他欲离开。
良璃连忙快步走过去,拦在他跟前:“不对,你眼神飘离,是在说谎。其实你与她一点也不好吧?”
又一语中的。
他真像一只蛔虫。
酆逝隐纳闷,自认为自己演戏很足,怎么还是被他一眼看穿了?他凝望着良璃一双如星闪烁的澄澈眸子,神色凝重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有经验。以前慕冰与我生气时,我也是这般故作潇洒。”说着,良璃陡然一乍:“对了,慕冰怎么样了?”
“她在妖界。”酆逝隐随口答了出来。
没想到良璃晴空万里的脸瞬间乌云密布,拧着眉头着急道:“她去妖界做什么?她是一个人去的吗?妖界到处穷凶极恶,她一个弱女子跑去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啊……”
吧啦吧啦一堆,酆逝隐就记得前面三句话。
待良璃镇定下来,已是气喘吁吁。没想到他如此在意灵慕冰,早知道那她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自己的心伤也断然不会被他刨出来。酆逝隐耸了耸肩:“你到底想要我回答哪一个?”
“你就告诉我慕冰为什么会去妖界?”
“我不知道。”
良璃脸色一沉,双眼渐红几乎哭出泪来。
酆逝隐忽然取下自己的腰佩,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传音石,慕冰身上也有一个,你可以开启它来与她对话。”
良璃立刻兴奋地接过传音石,正欲施法开启,忽然又愣了下来,醋意大增:“传音石通常都是一对,怎么你和慕冰有一对?”
酆逝隐淡然解释:“本是我从妖界集市买来跟愫雪一对,慕冰担心妹妹被妖气侵蚀,便自己拿去保管。没想到最后被她收在袖中带去了妖界。”
良璃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口气:“她大咧咧,一定是放进袖子忘了拿出来。”说罢,他安心地施法开启传音石。
没多久,那边就传来灵慕冰可亲又可爱的厉声:“臭狐王,没事骚扰我做什么?本小姐好不容易睡着!”
“慕冰是我!”良璃兴奋地双手颤抖。久不见,便与她欢快地聊了一番。
聊道后面,灵慕冰打了个呵欠,警惕道:“那狐王可在你身边?”
“在。”良璃回答。
“让他去一边,别偷听我们说话。”灵慕冰警告着。
酆逝隐早就想走,拍了拍良璃的肩道:“这传音石暂且搁在你手上,等你们聊完再给我送来。”说罢消失在良璃面前。
于是,他又择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独自黯然伤神地枕着双臂,望着一朵一朵的云彩,迷迷糊糊的睡去。
此时玉田村内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雪花,到处银装素裹,晶莹无瑕。
灵愫雪呼着白气,穿着厚厚的印花团云纹棉服,右手挎着一篮子鸡蛋刚刚踏雪出屋。走至村头,正巧碰上提早cǎi_huā归来的韩小萦。她鼻头与脸颊被痛的通红,对着手哈了一口气道:“愫雪,天这么冷,你还要去瞧南荣夫妻二人?”
“是的,好久没去了,今天隔壁王大娘给我凑够了一篮子鸡蛋,所以我去瞧瞧。”灵愫雪微笑道。
“唉。要是慕冰姐在,她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冷的天出去。”韩小萦很思念慕冰。
慕冰已走三个多月,胭脂买卖无人做,她只好亲自操办,每天早上出去cǎi_huā,下午在家制作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