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代鲁王都要哭先王,那姜元去哭谁?哭伪王吗?
冯营站在廊下,望着连绵的雨幕,头疼不已。
“现在外面都是这种传言。”冯甲道。
冯营不说话。冯甲道:“我现在才知道,大王其实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前面大王对他们几乎是言听计从,他还沾沾自喜,现在才知道,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冯营还是不说话。
冯甲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你再病下去,蒋伟再闭门不出,大王要做什么,可就没人管了。”
“本来就没办法管。”冯营其实在把王玺和冯乔送进宫后就明白了,大王一直在等着他们出手,他一直不动,是因为没到他动的时候。他转头对冯甲道,“大王继位,本来就该把鲜公子迎回来。让他孤身在外,无人祭祀,是我们的过错啊。”
冯甲道:“迎回鲜公子不错,但大王只是要迎回鲜公子吗?”一个没有登上王位的早夭公子,往山陵里一送就行了,可他现在才察觉大王的真心,他绝不是只要迎回姜鲜而已。
“自古父传子,兄传弟。”冯营道,“大王的王位只能承自其父,而非伪王。大王想迎回鲜公子,想以他为王,我们是不该拦,也不能拦的。”天下公道正义都不在他们这边,伪王篡位,姜元回国后把王位继承导回正统,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拦的。
冯甲冷笑道:“世上的事如果可以用道理说通,那还有什么纷争?伪王在位三十年,真以为他就没一个忠臣吗?”若无忠心之人,伪王凭什么坐上三十年的王位?
冯甲道:“大王不该这样做的!”有些事就该糊涂一点!
冯营没有说话。当年朝午王夺得王位,他也认为朝午王这么忘恩负义,坐不稳几年的,可朝午王顺顺当当的做了三十年鲁王。世人都是健忘的。今日看大王此举过于莽撞冲动,但几年后真的还会有人记得朝午王吗?至少大义是在大王这里的。
而且,大王也用四个女人,牵制住了他和蒋家。
他有点小看大王了。
“莲儿。”姜元抚摸着王玺,看着面前他锲刻下的第一道国书,“去唤姜奔进来。”
怜奴跪在下首,恭敬道:“遵命,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