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道:“恩师昔年与众位师叔费尽心力,让蓬莱阁在江湖上立稳了根基,恩师对我等弟子更是恩重如山,言不能尽。每年这个时候,想到恩师昔日恩情,唉,总是怀念当初在恩师膝下之日。”
旁边的常守一常长老叹道:“我等几个老家伙,当年武功声名便远不及姚师兄,如今年老力衰,也不必提了。蓬莱阁今日之声名,一是仗着师兄昔日努力,二来自师兄驾鹤西去之后,凌师侄接手门派至今整整二十年,我蓬莱阁日益壮大,声势比之少林、武当自是不足,却足以比肩不少中原名门大派。“剑气通霄”的大名,江湖上谁不如雷贯耳?”
凌霄连忙笑道:“常师叔这几年不仅内力日益深厚,怎的寒碜师侄的本事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众人听了皆是一笑。
宫连城长老抚须道:“师兄驾鹤二十年,江湖事却无一天不在变。转眼便到九月廿七,届时比武大会也已结束,是该让门下杰出一代去给师兄祭拜上香。姚师侄,你说是么。”姚梦笙念及亡父,心里伤感,只低声道:“诸位师叔及师兄所言甚是,我身为女子,一切还倚仗各位师叔师兄弟了。”
凌霄道:“那是自然,恩师待我视若己出,他虽膝下无子,但我与师傅感情犹胜父子。组织祭奠之事,我自当尽心尽力。说到比武大会,”他顿了一顿,接着道:“眼下最后十甲都已经决出,这届弟子实力更胜上一届,我等也该欣慰,除了我那无用的犬子之外,诸位师叔师弟可曾物色出值得担当重任之人?”
长老之中年岁较轻的赵青刚道:“掌门师兄,依我看,今日那慕皓辰,台上颇具锋芒,台下据说为人亦不张扬,是个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一旁的于渊于长老沉吟道:“赵师侄眼力不错,这慕皓辰的确武功人品出众,只是看他武功之中,似乎并非全是学自我蓬莱阁,这。。。”
刘行云长老道:“我也看出这小子武功路数有异,今日他所使那一招,绝非我蓬莱阁掌法。另外这人武功是我门下徒儿所授,据我那徒儿说,他十四岁时孤身一人投入我门派,说是父母亡故,也甚是可怜,这才收了他入我门派。平日里他和几十名弟子一同练剑,极为平凡普通,所以教授武功的弟子们对他也没有太过注意。今日来看,以他带艺从师,且武功又如此不俗来看,恐怕这慕皓辰不是个甘心居于池中之物。”
赵青刚为人爱材,听刘行云如此评价,心中不忿,反驳道:“刘师叔,江湖中各门各派带艺从师之人甚多,这慕皓辰即便之前学过武功,但他入门至今为人低调,亦未闯过什么乱子,或者露出什么不轨的意图,咱们若是现在便对他偏见如此之深,恐怕是有失长者风度了吧!”
姚玉笙听说慕皓辰父母亡故,心里蓦地一动:“当年那人来蓬莱阁之时,也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往事牵动思绪,不由得怔怔出神。凌霄眼力甚尖,已看出姚玉笙在默然沉思,试探着问道:“师妹,你在想什么?”姚玉笙思绪被这一问打断,脸上一红道:“没事,我只是想,这孩子也怪可怜。”凌霄道:“师妹,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你想的再多也无法令时间倒退,改变现实。更何况,当年那个无父无母的人,先师好意收养他,将他培养成才,他却恃才狂放、目中无人,自甘沦落,这才酿下大祸,令我师门蒙羞。”
姚玉笙听他点破往事,心中本来按捺下去的波澜又被搅动起来,道:“我知道,只是,只是当年我们也逼他逼得太紧了些。有许多事我们尚未清楚明白……”“那恩师之死,难道与他一丝关系也无?他若不与魔道中人为伍,恩师当年也不至于在重病之中大动肝火,终于驾鹤西去!”
“师哥,别说了!”这几句话令姚玉笙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霄果然不再说话。
他在江湖上无论如何仙风道骨,关起门来,终究还是一个需要面对恩怨的凡人。他自小便跟随姚一帆习武,深受姚一帆器重,这个小师妹更把他当作知心兄长,无论大小心事总能向他倾诉。他无时无刻不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以蓬莱阁主的身份,将这位如花似玉的师妹纳为夫人,成就一段武林佳话。某一天,姚一帆行走江湖归来,还带回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那少年天赋奇高,无论什么武功剑法一学便会,凌霄渐渐觉得姚一帆对他的栽培超过了自己。这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但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自从这个少年进了蓬莱阁,以往总是粘着自己的小师妹竟然也把一颗心给了他。而他,除了钻研剑法,便是游历江湖,似乎对一切都不以为意。
往事如同一幅长长的画轴,随着凌霄的记忆展开。其余六位长老,于渊、赵行云、宫连城三位都是姚一帆的师弟,凌、姚二人的师叔,其余赵青刚、常守一、李志乃是凌姚二人的同辈师兄弟,当年的恩恩怨怨,这六人也亲历其中,时隔二十年旧事重提,各人心中都是无限唏嘘感慨。
凌霄缓缓地道:“蓬莱阁在江湖上之所以有今日的声名威望,靠的不是某一人的绝顶武功,而是众人多年来默默耕耘的结果。二十年前那人名声威震江湖之时,蓬莱阁并未跟着沾了多少光彩,但那人却目空一切,无人管辖得了,后来与魔教中人染上瓜葛,却教我蓬莱阁众人在正道之中颜面扫地。蓬莱阁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易,在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