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渔:父亲今日寿诞,却不在,他到哪里去了?
流风答:“远着呢,白驼城,你就在这里吧,他捎信来叫我陪你几天,在宫里病了一场,还要带着婴儿,想来你一定气闷了。”
脱脱渔看着尊,问江华:明知父亲不在,徐献那个老家伙还提议要皇帝探病,明日朝上该如何应对?
江华笑道:“有什么可应对的?也不是外人,皇帝打算迎娶脱脱家的宗室女,叫疯子他飞鹰传书。”
流风眼睛一翻:我不管!
“那你可别后悔……”江华用眼白撇了他一眼。
后悔?
流风低头思索片刻,点头算答应了。
脱脱渔皱眉道:原来如此,你确定父亲会答应?把一个女儿送进去还不够,还要再搭一个?
“鱼儿错了,你父亲没把你送给皇帝,他只把你送给了先皇。”江华说。
流风忽然一拍手,眉飞色舞,把脱脱渔的脑袋按在案几上,“鱼儿!注定回归大海……”
他低低呼唤,刹那的笑容让江华瞧的脸上的肉都抖了,明明自己只喜欢女人,果然此人受脱脱颜飞耳濡目染太多。
“明白了,我……明白了。”
脱脱渔趴在那里,感受流风的手指插进她的长马尾里在微微颤抖,忽然觉得胃里的食物要涌出来了。
有气无力地叫唤:我头疼……嗯……夜里总睡不好,替……那个父亲的事操心……
尊心想:你是替马吊牌操心吧,真能装。
流风用漂亮的手亲昵地摸她的额头,那手出奇的白皙,细致修长,低声道:还好不热……你此时可不许睡,一会子十里桃花街搭高台选今年的新花魁。你陪我选完了,咱们回府去吧,你姐姐朔华一定等急了。”
听他说起姐姐,脱脱渔把眼泪咽回肚子,小声问:流风哥哥,嗯……我……可不可以睡在这里?
不出所料,这个荒唐的提议,让流风瞬间变了脸色,放在她额头的手立时拿开,教训道:“你如今是太后,怎么还能睡在这种风月场所?会有闲话传出去的!你懂不懂什么叫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她从懂事起,被无数道士和尚算命,定为天命孤煞星,若是怕那些流言,恐怕早就学母亲三尺白绫吊死了。
“呵呵,人言可畏?闲话?是阿,到哪里都有闲话呢!”
她冷冷地重复着,转头看着尊道:“那龙一和我一起去内湖边的畅园住好吗?看看那些金鳟鱼。”
她又拿他当挡箭牌,尊失笑道:“我去了,就没闲话了?”
脱脱渔斜睨着他,道:“你怕了?”
“去就去,不过,我睡在哪里呢?”
这话问的,那么大的园子还这么问。
脱脱渔气的冒火,咬牙道:“我的……闺房里!行了吧?”
对方终于满意了,笑道:“那好吧,事先声明,事后我可不负责。”
他们暧昧的对话,让流风气的脸色铁青,强行平复心情,柔声道:“鱼儿,你别急,我会说服大人送个宗室女,然后把你换出宫,你知道你在里面病了,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
脱脱渔道:“流风哥哥别担心,鱼儿在里面很好,也不打算出来了。”
你!
尊瞧着脱脱渔像一头倔驴,就又笑起来,脱脱渔瞪了他一眼。
月水莲一瞧刻漏,对着尊道:“主人,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今夜高公公请假不在,小高公公一定等急了。”
尊躺在地板上,“我不走了,今夜就陪太后娘娘去畅园住,月水莲,你回宫告诉高启明一声。”
月水莲摇头:“真不行,您忘了清凉殿里奏折堆积如山……”
“明儿再批!”
月水莲跪下:“要是您非住不可,奴婢这就回宫请德德律将军调三千质子军把内湖一带整个消禁,附近一里之内的人家全部清退,畅园里由奴婢带兵五百……”
脱脱渔闻听直摆手,“打住吧!这不是又像回到牢笼了?还搅扰那附近数百人家?那里面尽多朝廷大员,连祁王和阴山都在旁边有行园,你惊天动地的闹,怕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地?”
月水莲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要加强防范,为主人安全之计,天王老子也得回避!否则有什么差池,奴婢怎么跟太皇太后交代?”
“……”
尊和脱脱渔不说话了,用脚趾头想,皇帝一夜不告不归,皇宫里就要大乱了,何况还是住在死敌脱脱家的地方,这事情太不切实际。
流风却大大松口气,摸着脱脱渔头顶,哄小孩似地道:“好了,大小姐,今夜我陪着你住在畅园好了,月下赏莲观鱼,只咱们两个,和从前一样,嗯?”
脱脱渔低着头,扭着身子,低声嘟囔:不……用,我一个人去住也罢了,要是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你这死丫头今天怎么了?别别扭扭的?耗子药吃多了你!”
流风骂着,冷不防过去,把脱脱渔整个人扛起来就出门,她出奇不意,两脚乱蹬,叫道:“一郎,你先回宫吧,我要……”
声音越来越远,她就那么被像扛麻袋一样扛走了。
月水莲目瞪口呆:“流风大人够狂放的!”
江华笑道:“鱼儿从小就这样被流风嬷嬷扛着长大的……”
一莲在一旁摇头:阿弥陀佛,流风大人终于不在乎人言可畏了么?
因为尊不能在外耽搁太久,所以没看选花魁就回宫了。
出宫的时候,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比来的时候人更多了,而且也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