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知道,流风哥哥和您这一对美男君臣,在金凉国的臣民眼中有多么炫目吗?光是这一条,已经有大批的拥趸了。”
尊还是第一次听脱脱渔议论男人的容貌。
当下问:“那你说,朕和流风二人,谁的相貌更好?”
他紧张地听答案。
“怎么说呢?就像百濯香和龙涎香,不分伯仲,只是风格迥异。”
尊呲之以鼻,“你是不是偏心流风呢?”
“当然了,邹忌之妻一定会说邹忌比城北徐公美阿?”
……
尊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伸手拉动垂在面前的一个红色同心结,那绳子的一端,铃声大作,月水莲从墙壁的暗转门里出来,躬身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尊扔给她一条白绫,“去,给敬事房交差。”
月水莲接过来,看见上面洁白无瑕,一怔:陛下不亲自来么?
尊脸一红:废什么话?
是!
月水莲接过白绫,走到脱脱渔面前,变戏法似地,一把刀子在手上,抓起她的小手,一刀割破了……
尊大惊,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月水莲拿着白绫握着伤处一挤,鲜血瞬间染红了一滩。看见脱脱渔疼的咬着唇没叫出声,小脸发白。
“月水莲!你特玛的,你!”
尊语无伦次,心像被刀子剜了,就是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让她去膳房找点儿新鲜鹿血或是别的什么……
作为杀手,月水莲觉得流血和流汗差不多,不过她看见尊就像天塌地陷了一样,就抛给他一个小瓶子,转过屏风,走了。
脱脱渔的手指仍然在流血,尊把那含在嘴里吸,她觉得更疼了,一会儿,尊松口,把一口血吐在帕子上。
血止住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拿月水莲的秘制伤药给她上了,把一条帕子撕一条,给她紧紧缚住。
阿,十指连心!
脱脱渔疼的在被子里翻滚,“陛下,每个侍寝的嫔妃都要把手指割破么?这么做是为什么阿?”
尊用茶漱口,解释道:“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就像歃血为盟,嫔妃们以血发誓一生只忠于朕,否则,就会遭到天谴……”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脱脱渔又问:每一个嫔妃的手指割破,陛下都要这样给她们吸么?
尊面红耳赤,怎么可能啊!朕又不是吸血鬼。
也没心思看他的尴尬,她举着右手,可怜兮兮道:陛下,疼……
尊把她抱起来,坐在炕桌前,锦被盖着二人腿上。
“咱们一起批奏折吧,转移注意力,一会子就不疼了。”
脱脱渔兴奋极了,但她瞪了尊一眼,小嘴巴嘟起来,“哼!刚刚嫔妾笑了几声,都被教引嬷嬷训成那样了!”
尊笑道:知道么?你笑得,差一点儿要了朕的命,她们能不管么?
讨厌死了!脱脱渔兀自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但他是皇帝,御前的人不过是尽责,她想想,也就罢了。
尊也会意,对外面高声道:谁在外面?
月水莲进来躬身听命。
抬头看尊已经把女孩儿抱在怀里,嗔怪地瞧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显:早想这样,还用割破她手指染白绫?
看懂了月水莲的意思,尊的俊脸又是通红:废什么话?
脱脱渔也抬头看尊的窘态,明明月水莲什么也没说阿?
尊用手把脱脱渔无辜的眼睛捂住,天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月水莲看见主人从来没有过的羞涩不安,一种不经世事的大男孩儿般的样子。
知道他近乡情更怯,有人放不开,就道:陛下,御前的人和敬事房的人会去膳堂用些宵夜,只有奴婢和高常世在外面守着,大约一个时辰,够不够?
尊点点头。
脱脱渔忙插嘴:一个时辰哪够阿,你叫他们……
天呐!尊羞的没办法了,又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月水莲笑着退下了。
脱脱渔觉得刚才尊和月水莲两个人都怪怪的。
但终于没那么多双眼睛监视了,她好奇地拿起一个奏折,欢呼,“流风哥哥的奏折耶,他说什么我都答应。”
尊这一夜被流风折磨死了。
好在流风的奏折里只提了关于扩建军器监的事。
他试着想把手探进脱脱渔的怀里,但又想等等,怕太急了,会吓到她。
就先把她的头发撩开,亲那如白玉般的后颈,沉醉在她浑身甜甜的百濯香之中……
脱脱渔却浑然不觉君王的临幸已经开始,兴致勃勃拿着奏折,心里想,明日流风哥哥拿着这奏折,做梦也想不到是我批的啊!?
随即左手拿起御笔,沾上墨。
啊!尊在后面看见,停止了亲吻撩拨,唬的头都大了,这哪里能真的批阿?
这已经不是后宫干政了,金凉律,矫诏罪,假托或假传皇帝诏书,或者篡改皇帝的诏令,会判腰斩。但转念一想,让这个顽皮鬼涂鸦好了,这是流风的奏折,回头让他重新上一道。
正想着,看见她已经写了三个字:朕已阅。
尊惊异地看着那字,楷体非常漂亮,瘦挺爽利、侧锋如竹如兰,但又不刚,颇有一种闲逸的傲骨,这是先帝批奏折的字体,自成一家,只有皇子们自幼练习,为了避忌,满金凉国也没人敢练这种字体,但她已得其神髓……
听她在耳边道:嘿嘿嘿,没想到吧?嫔妾是左撇子,右手的字和旭写的差不多,左手却和陛下的字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