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骊贵嫔听见,厉半山低低地声音:“陛下的喜好独特,若是换做文宗帝或先帝,只怕对这样纨绔妃子就厌恶极了。”
脱敏笑道:“我猜,或许陛下当初也厌恶吧,不过,据说,人一旦喜欢上了讨厌的人,便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别人也罢了,厉半山坐太监之前,可是有无数女人的强盗头子,当下一笑,还是这么个理儿。
两刻后,有禁军来回禀:井里发现一具女尸……
哦,还是被发现了,脱敏叫苦不迭。
厉半山问:“贵嫔娘娘,说说吧?尸体是谁?”
脱脱渔硬着头皮道:“本宫怎么会知道阿?从前这是翠华宫,贤太妃住的地方,她喜欢虐待宫人是出了名的。”
因问那名禁军,“死者是胖是瘦,多大年纪?”
禁军道:“启禀贵嫔娘娘,这个不好说,尸体高度腐烂,恐怕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脱敏放下心来,“在哪里发现的呢?”
后花园一口废弃的井里。
厉半山点点头,娘娘进宫还不到一年,这只怕真的是贤太妃干的事。
脱敏心里骂娘,这个该死的厉半山听见禁军回禀井里有女尸,不往下问,却第一时间诈骊贵嫔娘娘的话,真是太阴险了,还好,骊贵嫔娘娘就算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也能眼睛不眨,抵赖的一干二净。
莲渔宫很大,一千禁军地毯式的搜,足足一个半时辰才搜完了,各队都报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厉半山点点头,撤兵到其他地方去搜,临走,命人抬走了那一具陈年女尸,送到尚刑司火化炉里烧了,并把井彻底填埋,又找钦天监的巫史过来卜卦,驱邪。
脱脱渔在寝殿里,情知最近一段时间,整个莲渔宫已经不能自由进出了。
脱敏膈应那具脱珥的尸体,无法打捞出来,马儿喝了那井水,会不会生病。
“咱们要折一大笔钱了。”脱脱渔躺在贵妃榻上说,那个青面兽躺在炕桌的另一边,它洗了澡,还穿上了袍子。
脱敏点点头,既然后花园的井里发现尸体,那么全莲渔宫的井就都是搜查的重中之重,可是,偏偏平安无事。
“这都要归功于娘娘爱胡说八道,一句月水莲万岁,就能拿出一盒金珠,那要是一具尸体,岂不是可以讹她一座金山了?”
脱脱渔惊叫:“一座金山?屁!本宫一文没有,谁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尸体讹诈?当时不说,过后说,这是什么道理?
说归说,果然,两名禁军去而复返,声称找脱敏有事相商,能用钱摆平此事,主仆二人还是很高兴。
脱脱渔被狠狠宰了一笔,又被禁足,哪里也去不了,一合眼,就是那一具女尸……
当时在琉璃馆,脱珥跑了,月水莲追了两步,觉得穷寇莫追,便回去,却看见天机老道用那把王者之剑刺进了尊的后背,她使用璇花缚术,治住了凶手,但尊受伤极重,王者之剑几乎穿胸,血流如注。
尊用最后一点儿意识交代月水莲四个字:不能张扬。
因为他不会防备自己的师父,因为天机的剑法炉火纯青,月水莲生平没这么怕过,急忙给他用了止血粉,用带子紧紧绑住胸腹。
叫御前的人进来,把人抬上暖轿,匆忙回了御景宫。
然后宣御医,只要刘一守和赵腾两个人。
御医没到的时候,月空冥闻讯先赶来了,他检查尊的伤口,在右胸右侧下,当时松口气,只要稍微偏左一点点,人当场毙命。
其实这位天下一数二的剑术高手,潜意识里并不想杀死自己的爱徒,不然,岂容月水莲施救?
没当场毙命,不等于就会活下来,伤势严重,什么止血粉也止不住,更别说金疮药了。
刘一守和赵腾赶来,看到伤势,吓了一跳。
月水莲和月空冥看见他们战战兢兢,唬的脸变色,都撇嘴。
一直觉得宫里的御医们都是废物,只会瞧瞧头疼脑热,这么重的伤,月道门独家秘制的止血粉和金疮药都不好用了。
赵腾和刘一守都没商量,急用西域摩罗国进贡的血竭,朱丹轻,白占共为末糁上外敷,当时止住了血。
又道:待半夜起来再把血竭调灌,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月空冥点点头,这血竭极难得,也就是苇原宫里有。
赵腾因问何人大胆,刺王杀驾。
月水莲绑来了天机老道,他躺在那里,手脚都被捆着,还一抽一抽地,眼睛瞪得像铜铃,为防止他咬舌头,嘴被绳子勒着。
赵腾走过去,蹲下翻他的眼皮,“他的样子,好像是吃了致幻蘑菇。”
月水莲惊奇,这位赵腾御医据说金凉治外伤第一,连毒也懂。
月空冥也道:“吃了这种东西,大脑不受控制,四肢不协调,否则,以他的剑法,你根本制服不了他。”
月水莲怒道:“你什么意思?他不吃蘑菇,也打不过我!”
见姐姐轻狂,月空冥一咧嘴,屁!
这致幻蘑菇起效快,效力也很短,只有几个时辰,月水莲回忆,天机老道和尊一直在一起,没什么机会吃到它,从时间上算,只可能是在琉璃馆里吃了搀了致幻蘑菇的食物。
“陛下从不乱碰水和食物,这老道却着了人家的道了。”
月空冥又道:“其实这种蘑菇的效力因人而异,越是心里有毛病的人吃了,效力越大,对时间和空间产生错觉,直至出现自我歪曲、妄想和思绪分裂。”
别说了!
月水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