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入凤阙大街,这是进入凤阳门的唯一一条正道。
街容简单大气,两边厢建筑整齐划一,雕梁画栋,颜色以蓝金色为主,宫柱则是红色雕云朵,一排排红色宫灯,火红辉煌。侍卫军一个个戎装铠甲执锐,一种与众不同的整肃。
马上进入到峻轩壮丽的苇原宫,脱脱渔也不敢造次,下了马,进到一顶暖轿里。
进凤阳门一径来到勤政殿,脱脱渔自去后殿沐浴更衣。
尊命准备晚膳。
先到书房,御前的人奉上茶点,躬身退下。
其实,从进入凤阙大街之前,尊身边就多了一个人,廓州刺史江华。
一段时间没见,江华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贱兮兮的。
而江华眼里,皇帝靠着龙椅,脚搭在御案上,还是那个兵痞子样儿,
二人都心照不宣,或许,他们那样的人,不管什么身份,还是他们自己。
“鱼儿呢?”
第一句话,就是找他的无赖徒弟,刚才还没顾上寒暄。
“在后殿沐浴,现在,她是骊贵嫔,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皇帝打算用冷淡减低对方的热情,不说紧急的事情,倒先说起脱脱渔,有些不同寻常。
而江华脸上的表情也耐人寻味。
思虑再三,这位臣子决定实话实说:“陛下,您不爱听,臣也要说,虽说流风的怯懦和鱼实在不搭,可总比陛下和她是仇人要好吧?还是陛下打算杀其父,留其女,可那是做不到的不是吗?”
“你不是朕的军师吗,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尊仰头看大殿顶上的图腾,把这个无解的难题抛给他,抛给那位递话的人。
江华嘿嘿笑起来:“两全其美的法子?您把臣当神仙了?”
过了一会儿,“放弃吧,一个女人而已,而且身材也不是很好,性格又差。”
“性格不好这一点倒对,你又怎么知道她身材不好?”
皇帝冷冷的口气,让江华诧异,“陛下,您忘了?臣可是她的师父,她当年从来都是穿男装,一点儿胸都没有,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男孩子,后来才知道她是脱脱颜飞之女,那时候,臣就是告诉她,女子应该胸大无脑,男人才喜欢,你这么老是紧紧裹着,将来会后悔的,她发怒,把臣狠狠刨了一顿……”
这个色鬼当真十分了解女孩子。
“所以陛下,臣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和她分开,因为你们这样实在不行。”
哦,从刚刚脱脱颜飞血洗莲花寺,到现在江华的话,都是警告。
从前尊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如今站在脱脱颜飞的立场想,他的母亲花蕊夫人被祖父文宗帝所掳,分明是琉璃一国的耻辱,更是一个孩子在记忆里抹不去的奇耻大辱。
接着,是他和父皇,虽然尊也不是很明白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但他以报复之心侍君,以琉璃贵胄的身份侍君,只怕心里越发觉得屈辱。
现在他自然对女儿侍奉在第三代君王身下十分抗拒,在他的观念里,一定不想让女儿再次成为皇帝的玩物。
哦,尊头疼了,人家来要女儿了!
只听江华又道:“当初第一眼见陛下,臣就认为,也许,冥冥之中,老天已经注定,金凉要出一位明主,力挽狂澜,救国救民于水火。”
尊把目光转向他,“你拍马屁的功夫和你的人一样烂!朝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你强。”
“臣是说真的!若陛下对骊贵嫔娘娘全是利用,那么您当利于不败之地。但若是有私情,您就会因为这而付出您付不起的代价!”
江华有个毛病,越是重要的话,越轻描淡写,端着极品茶,把御案上的几十种点心挨个品尝。
尊冷笑:“当然是利用!朕的后宫三千,什么美色没有?那个无赖哪入朕的眼?”
江华点头信了:“这么说虽然有点对不起鱼儿,但臣不得不说,还是乌鹊国的妞给力!”
“你的乌鹊妞离生还早吧?”
江华惊奇:陛下连这个都知道?”
“要不是你盼她给你生下儿子,你会说那个母老虎一句好话么?”
,哈哈全中!
待他笑声停,尊把御案上一轴圣旨掷过去,江华接过来,展开一看。
是任命阴有福为西南道大都统帅的敕命诏书。
阴山的嫡长子?
尊点点头。
江华坏笑道:内举不避亲,陛下果然是昏君。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顶头上司也是个色鬼,也喜欢异国妞。你可以和他臭味相投,天天拉着他去寻花问柳。”
“这事包在臣身上。不过,阴灿在西南龙盘虎踞十几年,怎么会拱手相让?逼急了,起兵造反,如今金凉国库空虚,哪有钱缴逆?”
“不是有你吗?”
“臣能干嘛?一届边远地界小小刺史,吃shi都赶不上热乎的。”
尊看着他道:“要吃热乎的也容易,朕已经跟阴山说好了,阴有福镇守西南道可以,但必须委派江华为御前观察使,因为阴有福年纪太轻,没任何带兵经验。”
又一道圣旨摆在面前,展开一看,是任命他为西南道御前观察使的敕命诏书。
老天!年轻的皇帝做事真是雷厉风行。
“哦,臣想到阴山会派人替下阴灿,没想到把嫡长子扶上来了,他也太狠了,为了一己之私,就把二十万大军交给一个傻子,那不是情等着吐箔趁虚而入么?”
“是!朕也吃了一惊,也许这世上的父亲都看自己儿子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