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幽幽的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想看看他们有多蠢而已。”
时砚一顿,旋即笑了,赞曰:“够阴险。”
话落,副驾驶座上抽烟的男人淡淡的斜了他一眼,“过奖。撄”
不要脸偿。
时砚挑眉,“你不进去么?”
“不了,谁进去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
时砚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他还是及时打住了,毕竟说的再多也一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耸耸肩,没再多言,“好吧,那我先进去了。”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男人墨色的眸子懒懒的扫了一眼时砚的背影,弹了弹指尖的烟,眉目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起伏。
接见室。
邵言被警员带出来后看到时砚,并不意外。
她知道他会来,也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见她。
等人坐下了,时砚见她一脸平静从容,毫无狼狈的模样,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担心她会在里面遇到麻烦呢。
时砚拿起电话,想了想,说:“小言,现在情况有点麻烦,要委屈你在里面待几天了。”
毕竟是徐上尉的妻子,身份地位就摆在那儿,要是徐顾两家追查起来,就算不是邵言干的,也会很棘手。
邵言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话题,她问了一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顾惜西是么?
时砚顿了一顿,想起席琛所说的话,斟酌了斟酌,全盘托出:“孩子没了,以后应该也无法生育了。”
男人的尾音落下,一直面色平静的女人难得僵了一僵,她张了张唇,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不是我。”
她是恨徐清扬,但与顾惜西无关,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牵连他们的孩子。
当时场面很混乱,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摔下了楼梯,她也懵住了。
时砚见女人脸色苍白,点了下头,“我相信不是你。”
那可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是邵言,她是医生,她怎么可能也不屑于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他呢?”
邵言停了一下,重复了一遍,“他呢,相信我吗?”
他指的是谁,很明显。
时砚抿了抿唇,想起进来前男人在车上所说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
清楚,那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邵言微微垂眸,眼底黯淡无光,比起牢狱之灾,她是更怕他不相信她。
时砚能感受得到从空气里传来的沉重和压抑,他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出来的时候,男人还保持着他进去前的动作,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指尖缭绕烟雾,瞳仁在漆黑的夜里隐晦不明,总结来说,就是整个人看着十分的冷漠。
时砚拉开车门,钻进去,男人就淡凉的问了一句,“怎么样?”
“一切安好。”他拉过安全带,啪的一声扣上,笑了笑:“徐上尉应该和上级打过招呼。”
“嗯。”席琛应了一声,时砚问他,“接下来呢?”
接下来?
一阵沉默之后,男人掀唇,嘴角有极浅极的弧度,“暂时没有我们的事。”
因为徐上尉,不会就此息事宁人。
时砚秒懂了他的意思,也对,妻子遭受如此伤害,依徐清扬的性格,怕是把整个a市掀起来也要揪出那个人。
还有徐家,徐司令那个老顽童那么喜欢顾惜西这个孙媳妇,不抓到凶手肯定也不会就此罢休。
单单以徐家的背景,要想抓到凶手也不过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不过,怕就怕“凶手”并非“凶手”,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
……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十点钟。
子衿刚洗漱好,就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和潇潇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然后潇潇就特别特别信誓旦旦的说:“安啦,有我在,没问题。”
子衿听见,笑话她,“就是有你在,才有问题。”
潇潇平日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大大咧咧粗心惯了,每次不是这出点问题就是那出点问题,所以子衿回国之后才会担心他们能不能把收尾的工作顺利完成。
能力遭受质疑,潇潇怒的拍案而起,“宋子衿,我觉得我们不能做朋友了!”
子衿笑出了声,下一秒就听见了楼下关门的声音。
他回来了。
愣了一愣,她和潇潇多说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旋即关掉床头柜的台灯缩进被窝里装睡。
很快,主卧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子衿心头突兀一跳,她的瞳仁,在漆黑的光线里忽明忽暗。
席氏继承人。
如今他和她之间,不仅仅是隔着身份地位,之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闲言闲语。
比方说,傍大款,咸鱼翻身……
脚步声越来越近,子衿闭上眼,内心一片的复杂。
她没有在躲着他,她只是怕自己等一下会逞一时之快,又说出什么令他难过的事情。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床的另一侧突然陷了进去,男人坐在床沿,面色温和,透过窗帘缝跳跃进来的一丝月光去看床上的女人。
男人静静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子衿心跳如雷捣。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情,随着那一起一伏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了下来。
昏暗而寂静的主卧里,只有那两道浅浅的呼吸声在来回交替。
子衿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