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陆锦刚刚查到了有关周荣生的一点线索,就收到了上级的命令,说放他一个月长假,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命令是强制性的,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放他长假,是个人动动脚指头都想得出原因撄。
陆锦脾性易暴躁,一接到这个命令就气得直接搬起椅子往桌子上砸,巨大的声响砰砰的传来,闹得整间警局鸡飞狗跳。
他就是要让那个顾老头不得安生。
没人敢上前,最后还是沈涛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拉他离开,“老大,你消消气,我们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偿”
陆锦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拉,只是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想个屁。”
没有人能阻止他调查当年的真相,自然,也没人能阻止他将周荣生绳之以法。
收拾东西离开警局之后,陆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顺着刚刚查到的线索去了一趟郊外。
去之前,沈涛还有些犹豫,“老大,你这样做如果被顾局发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陆锦对这话充耳未闻,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
老宅。
席衡延在听徐婉说完宋元山是当年绑架案的团伙之一时,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他沉默了好半天,“小琛知道吗?”
徐婉坐在他的身旁,给他泡了壶茶,平静的点了下头:“他知道。”
知道还敢娶进门。
席衡延皱起眉,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这臭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好像,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席琛。
他平日忙于工作,鲜少关心他的生活状态,就连当初他去美国的那三年,他也未曾到那边看过他。
如若不是今天在别人的口中得知,恐怕他这漫长的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想到这,席衡延突然觉得有点悲凉。
徐婉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别担心,小琛一向懂事。”
席衡延一脸的严肃和无奈:“他要是真的懂事,就不会欺瞒着我们了。”
“他也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你也别老护着他。”席衡延叹了下气,语重心长:“你瞧瞧外头现在都传成什么样了!”
“外头怎么说我们管不着也不用管,现在我只希望小琛没事就好了。”
精神分裂症,这可不是想治就能轻易治好的病。
思及此,徐婉眉心的忧愁加深了几抹。
忙碌了一天加上席琛的风波,席衡延真的有些乏了,他站起身,对徐婉说:“我去洗个澡,你打电话让他回来解释解释。”
暂时抛开公司那群刁蛮的董事会不管,他作为一个父亲,也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病,为什么会生病。
徐婉嗯了一声,“我让刘姨煲了汤,等你洗完下来再喝。”
……
……
接到徐婉的电话时,席琛正站在阳台上抽烟,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还有些湿,眉目清冷。
夜晚的风有些凉。
远处的楼房大厦都还亮着璀璨的光芒,马路上还有川流不息的车里,灯火通明的街巷热闹依旧。
男人将夜景揽入眼底,他左手夹着烟,吐出淡淡的烟圈,青白的烟雾在空气之中被冷风一刮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徐婉的声音还在耳畔不断的传来,“你爸还在气头上,你过段时间再带着小衿回来吧。”
席琛拿着手机靠在玻璃窗上,压着嗓音,嗯了一声,他说:“他血压高,让他当心身体。”
“我已经提醒过他了。”
徐婉故作轻松笑了一下,双方陷入了沉默,她的眉目才渐渐泛起惆帐,“小琛,要不你休息一段时间吧?”
她已经听闻了,现在整间医院闹得沸沸扬扬,肯定会有不少难听的闲言闲语。
作为母亲,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何况,生病也是迫不得已的。
这头,席琛沉默了几秒,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勾唇,奇迹般的点了点头,妥协了,“好。”
徐婉一愣,她知道儿子是个工作狂,所以根本是不奢望他能点头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她的提议。
“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席琛浅薄的笑了一下,喑哑的声音伴随着风撞入了徐婉的耳畔,他说:“妈,对不起。”
瞒了你们这么多年。
对不起三个字,令徐婉眼窝一酸,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风吹的眼睛有些酸涩,席琛收回视线,盯着地上的影子,掀了掀唇,“替我跟爸说一声,让他别太劳累了。”
他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事情暴了出来,那群董事会肯定会借题发挥,估计席衡延有得头疼了。
“好,我会跟他说的。”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徐婉怕再聊下去,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了,她赶紧结束通话,“晚了,你早点休息。”
席琛应了一声,电话便挂断了,耳畔恢复了一片宁静。
他收起手机,抽了一口烟,尔后,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吐出袅袅烟雾。
男人的眸子在薄雾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的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孤寂和冷漠,仿佛地狱而来的撒旦一样摄人。
夹在手里的烟快要燃完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柔软的手,自身后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抱紧。
女人温暖的身躯贴着他冰凉的后背,席琛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