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看了他一阵,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脸,捏了一把,道:“差点被你骗住了,小混蛋。”
朱定北噗嗤一声,抖着肩膀笑开了,他道:“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哈哈,好了,松手松手,敢情捏的不是你的肉是吧。”
他吃痛地拍开他的手,瞪了宁衡一眼。
宁衡道:“方才……?”
朱定北想起在自己的注视下,解开衣结的六公主失控地抓紧自己的衣裳,对峙片刻,便颤声道:“你走吧,滚!”朱小侯爷便潇洒地起身离开。此时看着宁衡,他却有些不是滋味了,因为他心里清楚,那位公主殿下为了悔婚做到这个地步,是因为谁。
他没理会宁衡的疑惑,而是问道:“公主殿下又同你说了什么,你为何拒绝她?”
“没说什么,只是请我求娶她我没有答应罢了。”
“为何不应。”
“你想我答应?”
宁衡眯了眯眼睛,仿佛只要他点头就要咬死他一般。
朱定北失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公主殿下对你情深似海,可感可佩,长信侯爷却……果真是铁石心肠呢。”
“她与我何干。”
宁衡淡淡地说了句。朱定北笑了笑,便丢开这个话题,道:“今日本来同你有事相商。”
两人回到镇北侯府,在小院书房中谈到深夜。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第二日,洛京忽然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早朝后不久,贞元皇帝突然下旨请镇北侯及世孙进宫觐见,旨意上没有前因后果。
朱定北才上马车,水生便趁着给他修整衣裳的功夫,低声在他耳边说明今晨在早朝上御史状告朱定北欺辱帝姬一事。
“宁侯刚刚派人来说,此事是被盘越公主泄露出去的。”
盘越公主?
朱定北拧眉,看来他之前太小看她了。
正阳宫,老侯爷被拦在了宫门外,独身觐见的朱定北一进大殿便看到跪在御前的六公主。行了跪礼皇帝也不叫起,而是质问道:“镇北侯世孙,六公主殿下昨日在酒楼被你轻薄,公主说你二人情投意合,才僭越礼数,可有此事?”
朱定北心中一惊,不由后悔低估了六公主悔婚的决心,连脸面贞洁都豁出去了,看来盘越公主的“失口”未必不是她的指使。
朱定北惊道:“请陛下恕我直言,我同公主殿下只见过三面,未说过几句话,并无非分之想。若是公主殿下对我有意……这实在是受宠若惊。”
贞元皇帝没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竟然和六公主撇的一干二净,他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六公主,她的脸色果然有变,似乎也很意外朱定北竟然这样不留情面。
“若是如此,昨日当真是你轻薄朕的女儿了?”
贞元皇帝显然没打算就此事轻拿轻放。
朱定北诧异地抬头,又很快自察失礼,低头惶恐道:“陛下何出此言?昨日卑下确实与公主见了一面,当时公主殿下说远嫁在即,唯一的秦府表哥也远行鲜卑,陈妃娘娘同丽嫔娘娘和秦夫人都无人照顾,所以托我看在秦奚的面上照看一下,我也答应了。……轻薄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陛下告知。”
他硬着脖子说,神情惶恐之余更有愤怒疑惑,让贞元皇帝深深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