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瞪着眼睛,看伍小雨沉着脸,看她一副恶心人的样子,一时气来,“咚”地把汤盆剁在桌上,洒的到处都是,指着伍小雨就没好气地吼道:“你个死丫头,娘不过是就喝了些汤,你便看不过眼了。你们少喝一口不成啊?这不给你们还剩着呢吗?咋地,还嫌弃你娘的口水来了。你忘了,你小时候没牙时,还不是老娘我嘴里嚼碎了给你喂着吃的,那时候你咋不嫌弃地说不吃的?”
“娘,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明明你说的,我正病着呢,要我吃点好的,这汤正好清爽不油腻,你都没说给女儿我先盛一碗的,还说姑娘里最疼我了,我这病着想喝口汤都没有。”
伍小雨眼圈一红,本就因为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亏欠了身体的病容,这会儿更加的看着憔悴。邹氏是当娘的,自然先一步服了软。
“哎哟,娘的小雨啊,娘咋不疼你呢?五个姑娘里,娘就最疼你了,要不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嫁的也最近,你也知道的,你大姐、二姐、四姐三个,她们嫁的老远,娘不仅没给她们多少陪嫁,就是这十来年里,也都没的去接济一下。你既想喝这汤,嫌娘喝过了的,那就叫厨房里再给你做一盆来,一盆子汤而已,还怕他们不舍得。你等着,我这就找人说去。你说这帮下人也真是的,咱们吃饭,也不知道来伺候着,一个个躲的没影,太没规矩了。”
邹氏想当然的觉得如花家吃饭,这丫头、小厮们该是站满了屋子,像富贵人家一样,伺候着主子们用饭。可她还真是想错了,如花家向来禀持着宽以待人的庄户人家的作风,根本没有主人吃着、丫环们站着伺候着的规矩,一般没有客人时,饭桌上饭菜一摆好,如花他们家就自己动手,根本不需要人伺候,而同时,那些丫环、家丁也都有饭厅,和主子们一个时辰吃饭呢,谁会这个时候来伺候他们这一帮根本不算主子的人呢?邹氏还真以为自己脸大的很呢!
“娘,你别去了,这会儿我不想喝了。”伍小雨知道邹氏,她这一去啊,准得和别人吵起来,吵起来也罢了,要是动起手来,谁吃亏还不一定,没成事前,她娘这个战斗力最强的,可不能倒下。
“小雨,你听娘的,俗话说得好,靠墙,墙会倒;靠爹娘,爹娘会老;靠朋友,朋友会跑;所以啊,凡事靠自个儿,最牢靠不过了!你要想从他们家捞到好处,可不能这么忍气吞声的。娘跟你说,回头你就去如梅和如花那两个丫头的院子里转转,看看有啥好东西,能先顺来的就先顺些出来,顺不出来的,也把搁的地方记住,等事成了,咱也好下手。娘答应你,她们的东西先紧着你挑。”
伍小雨抿着嘴,好半晌才说:“我倒是想靠自个儿呢!可谁能像柳氏一样,命中注定嫁了个好相公。娘,你莫忘了,俗话也说了,男人是个钯钯,女人是个匣匣。你女婿没本事从外头钯些回来,我这个匣匣可装什么呢?那两个丫头的院子都有人守着,娘知道的一清二楚,却还叫我去打头阵,我又不是长了翅膀的鸟儿,还能飞进去不成?娘就是嘴巴上说的好听,还紧着我先挑,回头真遇上好东西,你准又会说要给他们四个娶媳妇用。”
伍小雨说完,心里一阵堵的慌,想到柳氏现如今周身的气派,那白里透红的肤色,头上戴着的宝石,手腕上的金镯,身上的绫罗绸锻,要不是她爹娘非把自己嫁给王树,现如今柳氏拥有的这一切,还不都该是自己的?还有伍立文,四年没见了,他这日子过的好,又考上了秀才,是秀才老爷了,那他也定是吃的好、养得好,本就有一张英俊的脸,才配上如今书生老爷的打扮,该是何等的让人动心啊!
“娘,你管着立富他们四个些吧,他们读了这么些年书,还不如人家志勤,志勤都是秀才了,他们连个文章都背不全。真要有一份家业在,他们能守得住吗?娘,你不能再这么偏心了,可别把他们四个都养废了,到时候都成了又蠢又懒惰的败家子,你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邹氏说的对,靠父母,父母会老的,可靠这四个弟弟,那还不如不靠呢,一准一靠就倒。说来说去,伍小雨觉得还是怪邹氏太宠四个弟弟了,把他们养得自私自利不说,还啥事都做不成。还指望他们出力来六弟家捞银子呢,就他们这只知道吃的样子,真就别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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