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涵喝了一口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向正在专心赏竹的君与说道,“大人刚才吹的曲子很好听!”
“是吗?瞎吹的。”君与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慢慢转过头看向王美涵。
王美涵长的的确很美,唇红齿白,娇艳的眸子会说话一般,不愧是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
“我曾经认识一个故人,他会用柳叶吹曲子,吹的也很好听!”王美涵慢慢低下了头,眸子里带着淡淡忧伤。
“哦?是吗?”君与问了一句,不再接话,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桔花茶。
“大人可会吹送别?”王美涵突然问道。
“送别?”君与先是证了一下,这个名字很熟悉,接着一个曲调跃入了脑海里,不等他再问,对面的王美涵已经清唱起了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王美涵唱到一半,君与就拿起桌子上的竹叶跟着吹起了送别的调子。
一曲作罢,君与放下竹叶,再抬头,王美涵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
“老板娘怎么哭了?”君与有些不解,“是在下吹的太难听了,老板娘被吓哭了吗?”
王美涵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泪,“大人就会说笑,大人的曲子每个音节都在点上,要说你吹的不好,恐怕这世界上没有比大人吹的更好的了!”
“没想到我还有这个才能啊,明天没有饭吃了,可以上街吹曲乞讨了!”君与打趣道。
王美涵象征性的笑了一下,然后视线定在桌子上的一角,轻声说道,“我原来有个青梅竹马,就是刚才跟你提的那个会吹曲的朋友,他在边疆时,我经常去看他,我们两会一起去骑马,一起去看日出日落,一起烤肉吃,当野花盛开时,他就会背着我在野坡上的花海里跑!”
“你见过成片成片的野桔花吗?”王美涵突然问道,不等君与回答,她继续说道,“我见过,是我这个朋友带我去的,金黄色的海洋一般,比夕阳还要美,淡淡的花香随着微风拂在脸上,甚至会让人有错觉,已经到了仙境,而我就是他的仙子,他一个人的仙子!”
“你很爱他?”君与颇感兴趣的看着王美涵问道。
“是,我很爱他,他就是我的一切,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愿意用我拥有的一切东西换和他长相厮守!”王美涵急切的说道,说完最后一句话又顿了一下,接着眼神暗淡下来,“但是,我们还是分开了!”
“为什么分开?”君与追问道。
“为什么?”王美涵仰起头,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因为我的家人阻拦,因为我们有缘无分,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
“另一个女人的介入?他很爱那个女人,所以才不要你的吗?”君与猜测着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王美涵几乎是立即大声吼道,“那个女人是家里给他安排冲喜的,冲喜你懂不懂?就是用钱买来,没有感情的!”
君与的表情顿住,有些同情面前的女人了。
王美涵也发现了自己反应激烈,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的解释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君与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摇了摇头。
“永泰是一个特别负责的人,他既然娶了那个女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要尽他作为夫君的义务!”王美涵解释道。
君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抬头看了一眼茶馆里稀稀落落的人问道,“茶馆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毕竟喝茶不能当饭吃,也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了,不能跟日日爆满的饭店比!”王美涵静静的坐在哪里,恬静的笑着,跟刚才激烈争辩时判若两人。
爱情果然是会令人疯狂的,君与感叹着,接着问道,“那要不要我投资帮你开个饭店啊?就像松福港泾河边那个悦来客栈一般?”
悦来客栈是松福港最大的客栈,它建在河边,河道上商船来来去去,几乎承载了松福港一大半的客流量,每日客人爆满,好多后来的客人还要和其他人拼桌。
王美涵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样挺好的,每日结余剩下的银子够我和店里两个小伙计吃饭的就好!”
君与点了点头,不再劝说。
窗外一阵暖风吹过,远处的枫树沙沙作响,窗边的绿竹枝叶摇曳,将带着清新气味的风送进茶馆来,吹动着发丝,深吸一口气,洗涤着内心的各种*,净化了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再睁开眼,仿佛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这个有些冷清的茶馆,挺好!
刘妮再休沐时,将准备好的一车东西搬进租来的马车里,家里的每个人她都买了礼物,上好的白面和精米更是满满的两大袋子,每个弟弟都有一身新衣裳。
家里有六个弟弟,刘妮却是准备了七身衣服,她总是这样,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被她爹娘卖走的小八弟。
那一年宁县闹旱灾,地里颗粒无收,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娘抱着小八一夜没有合眼,轻轻的拍着小八的后背给他哼唱着乡下哄孩子睡觉时唱的小调,就算孩子睡熟了也不舍得放下。
天亮时,她爹就从外面领来一个中年的男人。
她娘将提前做好的新衣服给小八穿上,临走前又给四岁的老儿子蒸了一个参水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