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天箫而言,眼前所见是那般真实,熟悉,却又同时透着一股梦幻的气息,似真似假,实难分辨……在那白衣男子脱身之后,他就如雾里看花,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等到画面稍稍“清晰”之后,眼前已风云变化,再不是之前的江畔,而是一片白云缭绕的奇异场所……两道模糊的身影,赫然立于白云之上。依稀可见某道背影……是道人打扮——羽衣星冠,白袍广袖,一派仙风道骨……另一人,则怎么看怎么熟悉……随着他开口出声,楚天箫更立即明悟了他的身份。“师兄,星君那边,已经妥了?”这一声落下,楚天箫先是愕然,因为这话中的‘星君’三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它不就是当初自己战胜楚河,见到盘龙柱后,得到的那些模糊信息中隐带的名字?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天机路和盘龙柱,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但究竟是什么?“龙……星君?”当时模糊的信息再度涌上楚天箫脑海,但因为信息仍是太少,他一时间也想不通其中关键,摇摇头将之抛开后,他又觉那话音有些熟悉,细细一想,便知发声之人,正是刚才那位白衣男子……但这一次,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看清对方的身形……莫名地,他感到一阵不安。仿佛有某件不好的事即将发生,而自己……却无力阻止。更让他不安的是……眼前的时间轴明显不对,稍一深究就会发现之前的场面也有许多与今不符——比如,那些精锐甲士,根本就不是当今神州浩土任何一支强军,看装束,也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帝国……所以,眼前的一幕很可能不是“将要”发生,而是“早已”发生……自己,恐怕是受天机路的牵引,从而看到了某些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过往”……想通这一点,不知为何,楚天箫心头越发堵塞。而就在此时,场间有一道雄浑而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那羽衣道人豁然开口,话音有些“模糊”,只能听到一个大概……“……‘地’,‘人’皆已革除……其天地人合一之势,已破其二……”这话落下,那白衣男子微微抬头,望向云端之上那片异彩环绕的“天空”,话音中带了某种炽热的,燃烧的战意……“如此便好。”着,他转头看向羽衣道人,发问道:“那边的人……这次居然没有发难?”“他们平日不是最爱什么‘代天行事’,‘天意不可违’的么?怎么?这次事闹这么大,他们却准备做瞎子聋子,不闻不问?”话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甚至还有一丝鄙夷……闻声,羽衣道人淡淡道:“无碍……大劫当前,为身家计,纵然内里有些异议,他们又岂敢在此时乱来。”“……呵,果真虚伪。”闻声,白衣男子嗤笑出声,“师兄你成天和那群家伙打交道,可要多几个心眼……尤其是,支持他们的某个人,必须留意。”闻言,羽衣道人似很清楚‘某个人’是谁,当即微微诧异,沉吟道:“为何?”“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他那股子阴谋气质……”白衣男子一摆手,随意道。“……”羽衣道人闻言愕然,似乎没想到白衣男子的‘理由’会是这般,就听对面继续道:“此人别的不,背后捅刀的手段却是有一套,师兄你可千万别阴沟里翻船——损失不打紧,关键是丢脸。听了这话,羽衣道人沉吟片刻,然后,缓缓摇头,道:“我有分寸……”着,他抬头望天,搓了搓衣袖,淡淡道:“……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嗯?”闻声,白衣男子也随之望去,就见那处的异彩发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变化——这落在楚天箫眼前自然不明所以,但落在世间真正的强者眼中,这等变化,却已是再明显不过……“……没想到那帮老家伙倒也有几分本事……连‘天之穹’都能洞开……”“……既是‘代天行事’,有些手段,也是应当。”着,羽衣道人看向白衣男子,目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师弟……此番大劫,关键已现。如今天下苍生之存亡,可尽皆系于此间,系于你手……接下来的一战,你可有把握?”闻声,白衣男子微微挑眉,道:“师兄你弄错了。我从不关心天下苍生,那是你们这些人该烦心的事……对我来,战就是战,哪有那么多大义?”“我会拔剑,只因‘天’是个好对手。”“是以今朝,我只求痛快一战,再无其他。”“……我明白了。”羽衣道人闻声,沉吟片刻,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笑意,“这样,很好。”“唔……总之,伐天之战就交给我,破了‘天势’之后,剩下的,就交托师兄你了。”白衣男子到此处,话音中带了一抹强烈而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羽衣道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龙帝必须死!”“……宽心,看如今情势,谁也不能再坐视此獠猖獗。”羽衣道人缓缓点头,目露坚决,“此战之后,凡尘俗世,必将剧变,或许衰微难以避免,却也可迎来一段长久的安宁……所以,师弟,拜托了。”“……明白。”着,白衣男子便转身,摆手上前,但他才刚踏出一步,羽衣道人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再度响起。“师弟……一定要活着回来。”话音中,却是极度罕见地带了一抹关怀……闻声,白衣男子脚步一顿,然后,他肩头一耸,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这般笑了一阵,他却不回头,而是继续踏步向前。羽衣道人看着他的背影,目中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话音中,隐隐带了一抹不安……“师弟……”这话还未完,白衣男子突然再度顿下脚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