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来袭,长街染血。
淅沥沥哗啦啦的大雨突然从天而降,豆粒般大小的雨点滴落在杨奉身上,换做平常时日,杨奉一定找个地方避雨,可是现在他只想避难。
在杨奉身后,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宛若两柄锋利的长枪,天翻地覆地搅动着杨奉的军队,所过之处,鲜血四溅,尸首横陈,竟成一股摧枯拉朽的无人可挡之势。
隔着老远,杨奉认出了他们。
白袍人,祝公道!
黑衣人,钟离权!
这两个家伙想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杨奉忽然心头大乱,扯开嗓子喊道:“来人呐,挡住他们,快给我挡住他们!”
长官的一声令下,无数悍不畏死的勇士持械赴死,不可否认这两个敌人很厉害,但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再者敌人再厉害,也不过区区两个人,而他们却有两百多人。
两百人对两个人,人数的差距巨大而悬殊,人多势众的一方显然胜算在握。
可是,雨水中的两个人并非常人,他们的配合默契无间,他们的身手高超绝伦,他们的杀意遍布街巷……
这两个人哪里是人,简直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残忍可怕。
祝公道主攻,一招一式没有一点花哨多余的动作,只为杀戮而挥剑,每一剑挥出,非死即伤。
钟离权主守,无论是明枪暗箭还是横冲直撞,所有的攻势在他面前,竟是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两人一攻一守,相得益彰,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一路冲杀可谓势如破竹无人可挡,但凡有人不怕死敢上前阻拦的,此时不是横尸当场,便是吓得双腿打抖寸步难行。
两百多人,竟然不是区区两个人的对手!
“好厉害,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真乃英雄豪杰也!”
刘协端坐一匹骏马之上,双目微微发亮,紧紧凝视着乱军中大开杀戒的祝公道,那个白袍染血的冷漠男子每杀一人,刘协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拍手称快,仿佛此刻自己就是祝公道一般。
不愧是“大谁何”出来的人物,如此惊才绝艳的杀人手法,干净利落的令人发指。
这一刻,刘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朕一定要收服此人,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大谁何’,若能掌握此等力量,何愁大汉不振?何愁天下不平!”
刘协捏紧拳头,眼神坚毅而有神采,仿佛看到了以后的未来,一个美好的未来。
与刘协的激动心情不同,一旁的杨奉已经吓得冷汗直冒。
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恐惧的事情,尤其一个人在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这种恐惧更加的清晰可见。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来人呐,给我杀了他们!”
杨奉发疯似的命令手下冲上去阻敌,自己却脚底抹油拍马而逃,不过即便是逃命,杨奉也没有忘记把刘协带上。
天子在手,天下我有。
杨奉野心勃勃,到了生死关头还痴心妄想靠天子掌控天下。
刘协虽然年少,却并非愚笨之人,更不愿做一个傀儡皇帝,所以当祝公道提出带他逃离皇宫之时,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刘协是天子,不是玩偶,没有人可以摆布他。
做为一个天子,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五步,而天子一怒,却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天子,岂容他人掌控?
刘协忽然猛拍一记马屁股,胯下的坐骑嘶鸣一声,马头调转,横冲直撞地冲开人群。
刘协竟然想跑!
杨奉愣住了,旋即怒喝道:“拦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杨奉一声令下,立刻有亲兵驱马追赶刘协,然而那亲兵刚刚起步不远,便被一支天外飞来的长枪捅破了身子。
“谁敢追,便与此人一般下场!”
祝公道横剑而立,以一己之力拦在道路之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霸道气势。
周遭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胆寒之色,纷纷不由自主地小退了半步。
杨奉见状,气得脸色发白,喝斥道:“你们这些废物,怕什么?谁再后退一步,本将就砍了谁的脑袋!”
杨奉怒气冲冲的发火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众士卒死伤惨重,士气低落,能战敢战之人已经寥寥无几,祝公道的狠辣、勇猛震慑住了所有人,不少人甚至开始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杨奉帐下的士卒,很大一部分都是白波贼出身,这些白波贼的本性就是欺软怕硬。
杨奉眼睁睁地看着刘协消失在视线之中。
杨奉一脸的不甘心,有心去追吧,前方不但有祝公道这只拦路虎挡道,身旁还有一个宛若杀神的钟离权虎视眈眈。
“难道就这么让他跑了?”
杨奉一阵犹豫不决,追还是不追,这是一个可能豁出性命的问题。
此时,徐晃终于击破钟离权的手下,率军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杨奉见了徐晃的旗帜,顿时大喜:“太好了,公明一来,吾性命无忧矣!”
徐晃一到,祝公道和钟离权同时看向对方,两人遥遥对望一眼,钟离权无奈一笑,祝公道顿时心中一紧。
即便没有开kǒu_jiāo流,祝公道也知道钟离权接下来要干什么,这是默契,也是了解。
在祝公道想来,钟离权和杨奉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不顾一切去杀杨奉,如今刘协已经出逃,杀不杀杨奉意义不大,找到刘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