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城头。
赵庶如往常一样,带队巡视在女墙之上。
行至城门楼时,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有人来了!”
赵庶赶紧转眼一望,却见城下远远地奔来一人一骑。
只见那人骑着一匹枣红马,大挽长弓如满月,正对城门之上!
他想干什么?
赵庶心中一惊,暗暗比划了一下距离,少说也有三百米吧,这么远的距离,骑马射箭?
“嗖!”羽箭划破长空!
赵庶心头狂跳,那支羽箭快若疾风,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顶飞了过去!
“该死,来人,给我射杀此贼!”
赵庶大怒,他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当即勒令城头守军张弓搭箭。
一名小校道:“赵将军,敌人距离太远,我方弓箭射程不够!”
赵庶闻言后更是气得不轻,怒道:“一群废物,拿弓箭来,本将军要亲自射杀此贼!”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凑上来递上弓箭。
赵庶挽弓搭箭,目光凶狠,正对城外的一人一骑。
然而,刚刚瞄准之后,赵庶忍不住暗暗估算了一下距离,这么远的距离能够射中么?
赵庶心里没底,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周围所有人都看着的,不能丢脸!
赵庶一箭射出,使了吃奶的劲头,羽箭破空而至,敌人不闪不避!
“好,中了!”
赵庶哈哈大笑,却是笑着笑着,笑容骤然凝固在脸上。
只见那羽箭笔直射过去时,对方随手一抓,手掌轻轻松松地便抓住了空中的羽箭!
这还不止,对方抓着那支羽箭,再次张弓搭箭,猛地拉满弓弦,一箭激射而出!
“嗖!”破空声传来!
赵庶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吓得赶紧往下一蹲,却是慢了一拍。
羽箭飞至,一箭射落赵庶的头盔!
盯着眼前一箭洞穿的头盔,赵庶心有余悸地坐倒在地,周围士卒纷纷心惊胆战,不少人为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待赵庶重新站起来时,城外的一人一骑已经消失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赵将军,箭上有东西!”
一名小校出声道。
披头散发的赵庶连忙回头一望,只见钉在城门楼上的那支羽箭尾部,系着一个细长的圆柱物体。
赵庶沉声道:“快将它取下来!”
“喏!”立刻有人拔下羽箭,递于赵庶手上。
赵庶拆下那个不明物体,打开后,从里面发现一张纸条。
那纸条上布满了苍蝇般大小的娟秀小字,有些字迹甚至明显有墨迹未干的痕迹。
这是刚刚写出来的!
赵庶默默地看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脸色一变再变,眼神闪烁不止。
“赵将军,上面写着什么?”
有人好奇问道。
赵庶捏紧了拳头,笑道:“破敌就在今夜!”
众人不明所以,赵庶也没有过多解释,捡起头盔,拔出羽箭,带着亲兵队风风火火地离开城门。
当赵庶把纸条递于成廉之时,后者不言也不语,沉默半晌才问道:“你可有看清那射箭之人,当真是太史慈?”
赵庶认真说道:“当时距离太远,末将未曾看清射箭之人的样貌,不过能在三百米开外一箭射上城楼的神箭手,放眼刘敢麾下诸将,除了那太史慈之外,末将想不到第二人!”
成廉点点头,转而看向魏越,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此时魏越也看过纸条,思付了片刻,说道:“据我所知,太史慈之前的确是刘繇旧部,两人是同乡,关系应该不错,太史慈要为刘繇报仇,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信上说刘繇是被刘敢所害,这一点我表示怀疑。”
赵庶道:“魏将军此言差矣,刘繇死后直接得益的人是谁?是刘敢!刘繇一死,刘敢以区区弱冠之龄成为扬州刺史,你敢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看这刘繇八成就是刘敢所害!”
魏越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即便刘繇真的死于刘敢之手,太史慈为什么早不报仇晚不报仇,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报仇?以我之见,此间绝对有诈!”
赵庶冷哼道:“有诈又如何?刘敢麾下总共才三万人,这三万人一分为四之后,每一处兵力撑死了不会超过八千人,我军有两万精兵,以两万对八千,岂有不胜之理?”
顿了顿,又朝成廉道:“成将军,你我皆知谷阳不可久守,趁着刘敢大军未至,这是一个击破敌军的天赐良机,一旦错失,机不再来啊!”
魏越正色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此举不妥,刘敢岂是易与之辈?固守等温侯援兵才是上策!”
二将争论不休,成廉沉吟不语,他的内心也在挣扎,并且是强烈的挣扎。
如果太史慈真的要为刘繇报仇,那么无疑这一次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是,如果太史慈报仇是假,请君入瓮是真,那么后果必将会不堪设想。
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成廉忽然眼光一凝,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你们不必再说,此事本将已有决断!”
成廉嘴角微扬,脱口而出道。
此言一出,魏越和赵庶不禁互看一眼,两人都不知成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夜,三更时分。
谷阳城的东城门大开,一批批全副武装的士卒,携刀带剑,举着火把,如潮水般涌出城门。
借着熊熊火光的照耀,可以依稀看清楚,这一批涌出谷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