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目光复杂的看着穆颜清,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当初她到底都吃了多少苦,才能有如今这样的体质…
每次想到她一定受过很多苦的时候,他心里总是会升起一抹深深的无力感,自责也会又多上一分,从前倒没多想,只是这一趟来云州他才深深的感觉到,他曾经做的事有多么无知,又是多么的不负责任。
他暗自苦笑,当年就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残了双脚不说,偏偏在她最伤心的时候,他不但没给她安慰和依靠,还惹得她为他而心累。
他一直想着要照顾她,保护她,可他却没做到过。
他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清儿…”
正当陆离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穆颜清竖起耳朵听了听,道,“阿离你听…”
陆离凝神去听,只听得营帐外一阵骚乱,有人说:“站住,老头!”
另一人说,“你这老头是来炫耀你走路虎虎生风吗?还是想跟老子们比比?”
军中的其他人笑道,“老头,再怎么你也要服老,不能跟我们比!”
这话刚落,穆颜清和陆离就听到噗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人摔在地上了,听这声音摔的还挺结实的,硬是让穆颜清都替那人疼上一疼。
“阿离,你先去看看吧,这是军中,可不能让外人随便进来。况且…我觉得那个老头可不是一般的老头,说不准是…”
穆颜清没有说下去,但陆离猜到了,说不定就是五皇子妃装的老头!
陆离起身准备离去了,紧接着传来五皇子的声音,“大胆!此乃本皇子请来的神医,岂容尔等轻贱?”
外面一阵沉默,大抵是听到五皇子自称是本皇子,大家都有些惊奇吧!
陆离匆匆而出,见到来人是夏瑾棋,上前行礼道,“末将见过五皇子殿下。”
周围的将士们见到陆离都称呼他是皇子,又行了礼,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来的这个娟秀的青年竟然真的是当今五皇子殿下?
当即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齐文昌在营帐内听到消息也立刻迎了出来,正琢磨着皇子怎么会来的时候,就听到那个“老头”问,“我徒弟在哪?听说她受伤了?”
战场打仗受伤的人肯定不会少,但谁是这“老头”的徒弟?
陆离道,“老先生,清,末将内子她如今正在营帐内休息,若老先生想见她末将带您过去。”
乔彤彤拿捏着,掐着一把沧桑的颤音,“嗯,她的伤重不重?可有处理过?”
“已经处理过了,只是伤的是肩胛骨,比伤到皮肉上要疼一些…”
乔彤彤随着陆离去了陆离的营帐,而夏瑾棋则留了下来,“安南侯爷呢?”
齐文昌赶紧说,“陆侯爷他去看望守城的将士们了,这次对方来势汹汹,又是出其不意的换了一位我们都不熟悉的将军,眼下这场仗虽是守住了城,却也伤亡惨重。”
正是因为这样的伤亡,这场仗虽胜尤敗。
而对方,虽看上去是败退了,但实际上却伤了大殷的守城将士。
中军和左军驻军都没到,从阆州跟过来的左军还需要两日才能到,这两日一个不慎随时都可能会兵败城失。
“你是什么职位?”
“末将是云州城守尉齐文昌。”齐文昌道。
“你身为城守尉,陆侯爷去看望守城将士时,你却不跟着!我看你刚刚是从营帐中出来的吧?你倒是很滋润啊,还在帐中休息不成?”
齐文昌听的这话,立刻跪地请罪,陆简倒是点了他跟着他,但他自己推脱了,他因有些私事要办不能去,理由却也是合情合理的,他想的是陆离就算在帐中,但他守着他媳妇,他哪有时间管他是不是在帐中?又去了哪?
幸亏他回来的早,不然这五皇子一来,陆离发现他不在,他就是擅离职守!
“回殿下,末将是城守尉,本该跟着侯爷去看望将士,只是除了前方的将士,后方将士也很多,这一仗后守城的人数又多有空缺,末将在云州多年,对于将士们的安排也比游击将军熟悉一些,因此末将这才请示侯爷留下整顿后方。”
夏瑾棋嗯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了,转身也去了陆离的营帐。
齐文昌赶忙跟上,语气夹着一丝好奇,“殿下怎么也来了?”
夏瑾棋看了齐文昌一眼,“父皇派本皇子来看望毒医圣手老先生。”
虽只有一句话,但齐文昌听明白了,皇上这是打算把毒医圣手请出山,但又不敢逼迫的太紧,便让一个皇子来,以请安看望为名,先在毒医圣手面前混个脸熟。
时间一长,说不定毒医圣手就同意了呢?
等齐文昌随着夏瑾棋走到陆离的营帐的时候,就听到了训斥声。
“我不是说过,不到时间不许你出来吗?你怎的这么不听话?”
穆颜清委屈的道,“师傅,阿离他…”
“得了,别说了,你这丫头我还不知道?你这条小命,早晚交待在你相公的身上,也不知道陆清晖这小子修了几辈子的福分,能得我徒弟如此相待。”
陆离看向穆颜清,目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深情,看的乔彤彤忍不住一阵抖,这两人连个眼神都肉麻…
乔彤彤放下穆颜清的手道,“嗯,你大哥不愧是伯爷的嫡长子,伤口处理的不错,也没有别的并发症,只是用的药物嘛…身在军中,如此已经很难得了。”
在军中,药物都是捡着止血效果好又便宜的来。
至于止疼、麻醉这类的,一点小伤就不要想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