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自然不可能让她去做饭,一只手拦住,提起来放在座位上,沉着脸给她把脉。
脉搏缓弱无力,唇色发白,干燥脱皮。不用说,前两天才养好一点,一下子都给亏空了,还不如才是之前呢。
君缘心中惴惴不安,难道是突然得了什么绝症?还是中毒了?不会吧?她自己也懂一点医,身体虽然不是很好,离绝症也远着呢。至于中毒,这个倒是有可能。
“师父,我不会是中毒了吧?”
黄药师眼神深沉看她一眼,只见她小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头上的毡帽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哪里,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几天没洗过了。
那件黑色的大氅……眼中闪过一抹愠怒,眨眼又消失无踪。
“没有中毒。”半晌他才开口道。
君缘心中仍是不安,这种表情,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嘴唇更觉得干,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两瓣唇被湿润,透着光泽。
“你先去洗漱,饭菜自有人准备。”黄药师道。
君缘生怕自己做错什么惹他生气了,犹豫一会儿,便照做。转身,身上的黑色大氅落入身后青衣人手中。
君缘:诶!??
黄药师:“我交给他便是,你无须多加理会。”
看他和大叔听熟悉的,转交一下也没什么,便嘱咐小二准备两桶热水,径直回了房间。
房里放了两个大火炉,一左一右摆放着,刚一进去就感受到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阿嚏——”
揉揉鼻子,把门关上。房间正中央摆着个浴桶,还是崭新的,里面装了热水,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一边还放着两个木桶,隔着木板摸了下,还很烫,是开水无疑。
肯定是师父吩咐人准备的!君缘抿嘴一笑,其实黄药师也是面冷心软的人呢!
浴桶上盖了盖子,揭开盖子,水汽瞬间涌出来,整个房间如同仙境。转身把门栓上,房里太暖和,她还穿那么多,就有些热了。
把脏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赤,裸地坐进去,头发开始是用一支玉簪束着的,后来被抢干脆就堆在帽子里,帽子掉了头发也散了下来。
用胰子把全身上下好好搓了个干净,又换了遍水,屋子里暖和,泡澡也舒服。
楼下黄药师把大氅扔给小二,便头也不回往楼上去。大叔正好从门口进来,看了眼自己的大氅,笑道:“你那小女娃娃呢?”跟在后面进了房里。
黄药师坐下来,手中是另一只白玉箫,不客气道:“与你何干?”
“我好歹算她半个救命恩人,你这个做师父的不说报答就算了,还这么不客气?”
“我黄药师的徒弟还需要你个牛鼻子来救?”
大叔无奈:“我总说不过你。自我做了道士你就没句好话!”说着摇摇头。
“你愿意做你的道士,整日无所事事,与我何关!”
“是与你无关,只是与黄家有关。”大叔不痛不痒道。
黄药师手上白玉箫一挥,面前摆着的杯盏便朝大叔面门飞过去。大叔也不怯不躲,长袖一卷,杯盏又稳稳当当地摆回桌子上。
“脾气这么大,难怪要称你东邪了!”
对面的人明显不想理他了,他又偏要去招惹,“从前祖父在时就常说你性格乖张,如今得了个‘邪’倒也衬你。”
哪只他一番话下来黄药师非但不怒,还嘲讽道:“他那是瞎了眼,没见你如今得样子。你如今上了年龄总爱想些无聊的事?”
大叔道:“我不过比你大六岁。”
黄药师冷笑:“呵!”
大叔眼睛不知往哪瞟了眼,笑呵呵问道:“你那小徒弟不会是你养的童养媳吧?”
这话一出黄药师是真怒了,直接动手。大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打在肩上,剑都没来得及□□,可见他这回是认真的了。
对方认真了,为了待会儿还能爬的起来,他也要使出点真功夫才行。不然一会儿输得太难看了,还不得被冷嘲热讽一番。
小小的客栈里,房间更显拥挤,黄药师主意着分寸没有波及到君缘那边。
大叔眼珠一转,直接往君缘房间跑,果然,黄药师攻势弱了下来。然而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庆幸,门开了,水汽氤氲,仿佛看见一道窈窕身影,还没等他看清楚,已经被打飞出去,一头栽在雪地上。
“师父?”君缘刚从浴桶里出来,身上还没来得及擦干,门就开了。
黄药师站在门口,袖风把门带上,隔着门依旧淡定道:“为师与人切磋,你不必介怀。”
君缘:……
就这么被看光了?
握草!竟然就这么被看光了!
下一秒低头看见自己只比搓衣板好一点的身材,又瘪嘴,这种身材,一点肉也没有,被看了也不会多想什么好吗?
果然,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自己养好啊,最好再多长点肉。至于这个摊鸡蛋,能长成小笼包就不错了!泪目嘤~
依旧是一身粉嫩嫩的裙子,头发实在是太结了,君缘自认耐心还算不错,把头发拂到一边,一缕一缕从下往上理开。
手臂举着个梳子,半天还没理好,好累!好想一剪刀咔嚓掉!
每年夏天总希望有个人陪自己去剃光头,每年冬天都想把头发剪成齐耳,然而,从未做到过。
黄药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恶狠狠地盯着
那一头长发,怎么会有女子像她这么痛恨自己的头发呢?
走过去从她手里拿出木梳,“坐好。”君缘条件反射把背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