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残缺又如何
“姑娘大好的日子,你说什么丧气话呢?什么不好了不好了,仔细我回头拔了你的舌头!”绣荷泼辣的上前一步,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训斥了一通,然后方才想起问她:“说,发生了什么事儿?若是无关紧要的,现在就去院子里跪着去!”
小丫头缩缩脖子,怕怕的看着她,一时也不敢说。
就在绣荷又不耐烦的想将她打发走的时候,小丫头想到自己知道的确实是顶要紧的,便又连忙看住蔡荃说道:“姑娘,夫人身边的丫头不小心冲撞了钟夫人,钟夫人生气,直接离开了......”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
实在是,因为之前被继母陷害,自己名声略微受了损伤,但是,她及笄礼将至,她担心继母在自己最重要的日子给自己难看,之前很长一段儿时间,她伏小做低,委曲求全,为的,就是今日及笄礼,能够让继母出面,为自己请来德高望重的女子。
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当那个女人告诉自己,钟夫人将会来为自己主持笄礼的时候,自己着实兴奋了许久。
甚至还反思了一下,是否最初自己对继母真的有所误会,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像这一段儿时间那样与继母好好相处,那么,她们之间,也不至于有那么长时间的冷战与争执。
蔡荃惊醒,再次想起刚刚得到的消息,脸一下子就白了。
自己终究是太小了,竟然会相信她?
竟然真的相信了她!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精致的妆容也有了残缺。
她一把将披在身上的绢帛扯掉,奔跑了出去。
她就知道,怎么还会有好事儿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怎么可能还有得到幸福,得到祝福的一天?
她没有了母亲,父亲也有了新的孩子,对自己日渐冷淡下来,娇妻美眷,自己,哪里还被他记在心上?
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一心盼着顺利过了今日,哪怕伏小做低的,反正早晚自己会出嫁,那时候,蔡家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她能忍,她可以忍。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是容不得自己?
她连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及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浸湿了自己精心绣制的华服。
她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姓田的,没想到你是这样恶毒的女人,我对你委曲求全,侍奉于你,没想到你还不满足,今日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你也不放过,你想毁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蔡荃冲进大厅,眼里完全看不到他人,一眼就寻到了坐在正位上的父亲和继母田氏。
蔡荃满眼血丝,顾不得因为奔跑已经歪斜的发髻和凌乱的衣裙。
直冲着田氏而去。
“我要揭露你,你这个额度的女人,少假惺惺的坐在这里,哈哈!”蔡荃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钟夫人的身影,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果然......”
她果然了半天,才又道:“大家看看,这就是她为我办的及笄礼,故意告诉我,她为我请了钟夫人,她付出了多少多少的,她求告了多少人帮她说服钟夫人来,可是,可是呢,她又故意让自己的丫头将钟夫人气走,为得,就是毁了我的及笄礼,毁了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蔡荃说完,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将衣冠楚楚的田氏那工整的妆容给撕扯碎了。
然而自己的父亲,他挡在田氏面前,目光怪异的看着自己。
“她是为你请了我,可是,我并不觉得,此时此刻,我还想做这个及笄礼的正宾。”一个严肃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蔡荃惊恐的望过去,正是一身正装的钟夫人。
她怎么在这里?
她刚刚去哪里了?
不,不应该,不可能。
自己做了什么?
蔡荃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自己。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
“钟夫人,我,我......”蔡荃抬起双臂,迷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又忍不住抬手,想扶一下发髻。
可是,都没用了。
蔡荃闭了下眼睛。
将思绪从回忆里拉回。
终究,是毁了,自己的成年礼,自己,今后的人生。
不过还好,上天垂怜。
没想到成了老姑娘,还能嫁入国公府。
还能成为有品阶的夫人。
蔡荃苦笑。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下华美的服饰上。
轻皱了下眉头,刚刚可能自己的回忆太过痛苦,一时不小心,长长的指甲将金线挑断了一处,使金色的牡丹有了一丝残缺。
这该如何是好?
继而,她又苦笑。
不就是绣花断了一根线么?
这么小的地方,谁会注意到?
这么隆重的华服,从头至脚,那么多花鸟的绣线,谁会一下就注意到这小小的一个线头?
自己,还真是小心。
她冷笑了一下。
即使请不来清柯夫人又如何?
罗大夫人的身份,也不弱于人。
依然是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荣耀。
蔡荃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这满屋的物件,扭身离开。
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已为人妇,这些东西,早就离她远去了,她只是一个区区四品官员的女儿,即使当日成年礼再成功,时过境迁,也没有人会记得了。
同样,即使自己拥有一个最差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