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午膳,因为不知道病因,往日可口的饭菜也没了胃口。简单的用了午膳,就回到了阁楼的小书房,提笔正要练字,突然一股幽香飘进屋子,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依兰!”|云卿在屋内轻唤外间候着的依兰。
“姑娘怎么了?”依兰挑着帐子进来。
“院子里什么花开了?这般香甜?”云卿走到后窗,伸手要开窗子。
“是蔷薇吧!”依兰走过去,拿着支架,将云卿打开的窗子支着,早晨下了一会儿雨,所以今日并不闷热,还有阵阵轻风吹过,花香满室。
云卿视线寻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低头,发现一丛丛蔷薇正在阁楼墙角处,依着一面篱笆,攀爬在一边的假山上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间有嗡嗡的蜜蜂钻进钻出,蝴蝶悠闲地飞来飞去,像是一幅淡淡的水粉画,阳光而又温暖。云卿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回身,又走回书桌前去练字。
刚提笔写了两个大字,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姑娘,姑娘不好了!”是汀悠,只见她小脸苍白的跑了进来,边跑口里边喊着。
云卿秀眉微皱,有些不悦,放下毛笔,等她进来。
“姑娘!”汀悠进了屋子,正要掀起纱帐的手顿住,书房静谧的气氛瞬间让她安静下来,脸上又白了几分,退后两步,僵硬的曲了下膝盖,结结巴巴的说:“姑……娘,姑娘恕罪,奴婢……”
“说吧,又怎么了?”
云卿往日清雅的声音中带了点儿不耐,汀悠听出来了,更是惶恐,她的记忆力,姑娘还从没有这样不耐烦过自己这些人,这样想着,忍不住扑通跪在了地上,心中一急,说话又恢复了往日的伶俐:“姑娘,奴婢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这么冒失了,实在是,昨日还好好的杏儿,今日突然就死了。”
听到死字,云卿下意识的握了下拳头,继而舒展开来,扶上红木椅的扶手,把玩着光滑的扶手,淡淡地开口:“杏儿?哪个杏儿?”
也不怪她分不清,青苑的丫鬟除了依兰玉兰在身边伺候,还有二等丫鬟汀悠、汀凡、汀元、汀芷四人,然后就是三等小丫鬟八人,除了高嬷嬷,庄嬷嬷两个贴身嬷嬷,另外还有三个粗使婆子。
作为国公府唯一一个嫡女,云卿的衣食住行自然都是最好的,这些丫鬟婆子,云卿虽然面上对的上,可说起名字一时又会对不上人。而这个杏儿,就是三等丫鬟中的一个。
“就是那个经常给花园除草洒水的杏儿,人很瘦小。”依兰在一边提醒着,然后好奇的问汀悠:“昨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依兰可是记得,昨日她还见到杏儿在花园摆弄着花草呢,虽然看着是有点儿苍白,可怎么看也不像将死之人啊。
“先起来吧。”云卿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汀悠,淡淡的开口,她是越来越不喜欢身边的人对自己下跪了,尤其是,真心待自己的丫头们。
“谢姑娘,”汀悠见云卿的声音柔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支着身子起了身,刚跪的猛了,还真磕着了。
“没有外人,疼就揉揉,看你这歪歪扭扭的站姿,我看着都难受,姑娘又不会吃了你。”如果不是有杏儿的事儿在,估计依兰就笑出声了,不过还是打趣了一番,主要也是依兰和杏儿也并不熟悉。之前离开京都那两年,杏儿和另外三个粗使丫鬟都留着青苑,负责这日常的打扫,久而久之,也更生疏了几分。
经她这么一打浑,刚刚紧张的气氛倒是松了几分,汀悠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隔着青色纱帐白了依兰一眼。也没在忍着,放松下来,边揉着膝盖边说道:“别说是你了,我刚不是说,昨儿夜里还见她正常人儿似得。”
顿了顿,对云卿福了福,神神秘秘的说了两个字:“闹鬼。”
“闹鬼?”云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鬼怪之说纯属妄言,每次有此流言传出,必是背后有人操纵!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依兰看云卿皱眉深思,眼中厉芒闪过,精神一提,凑了过去。
云卿白她一眼,自己连闹鬼的具体传言还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头绪?懒得理她,扭头对汀悠说道:“先说说底下都在怎么传吧。”
汀悠点点头,眼睛眨眨,望向房顶,整理了下思路才回道:“其实,奴婢也是昨天无意中听到的,奴婢昨天整理衣物,想到姑娘前些日子赏给奴婢的玉佩不见了,奴婢记得前日里还佩戴着,最后的记忆是去小花园如厕回来,不小心缠着花枝了,所以记得清楚……奴婢发现玉佩不见自然要去那边找找,因为奴婢一直低头寻找,又有花草遮掩,假山后边的杏儿和红玉两人并没有发现奴婢。”
顿了顿,汀悠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声音也有了些颤抖:“奴婢听到,杏儿口中低沉的对红玉说着,她说,槐树又叫鬼树,易通灵,七月十四鬼门开,那晚她无意冲撞了回阳间探望亲友的鬼怪,所以,鬼门出了乱子,没有完全关闭,这些鬼怪先会要了她的命,然后,然后不受控制的鬼怪会来到阳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所以,她今日就死了?”云卿一声冷笑,站了起来,透过大开的窗子,她的视线落在了老槐树上,雨后的阳光洒下,挂着雨珠的小叶泛着晶莹的光泽。
所说鬼怪,她谢云卿,倒是真正的厉鬼重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呵!云卿一声冷笑,她倒要看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