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了她转变了意向,因此,当高文恒再一次提出要考到京城的清远书院来时,老太太并未如之前那般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截了当地点头说道:“年轻人想着拼一拼也是好事。”
高文恒没料到老太太会松口,欣喜地应了下来,赶紧回屋去给永安侯府写信去了。
虽说如今两手准备着,但老太太还是更想让元槿得了太子的青睐。
毕竟元槿的身份不一般。如果这几年太子妃真的不太好了,元槿可是实打实够身份成正妻的。
邹元杺却连侧妃之位都不一定够得上。
故而老太太又催了蒋妈妈好几次、叮嘱了好几次。
这一日邹元钧刚刚归家,蒋妈妈便去了他那里,和他提起了给元槿找女先生教授技艺的事情。
“……前些时候去消暑宴上,好多家的姑娘们都表演了技艺,就连二姑娘大姑娘,都演奏了乐器。唯独三姑娘,什么也不会两眼一抹黑。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友人都要交不到了。不如找位博学的女先生,好生教一教姑娘。这样一来,来年再考上艺苑,可不就让旁人心服口服了?”
邹元钧听闻,觉得有些道理。
他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宝贝妹妹,恨不得把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可是就算他打算得再好、筹划德再多,“交友”这一项,他却无法相帮,只能靠妹妹自己去争取。
如果她之前的病症是女孩儿们和她交往的阻碍,那么,能把这个障碍消除掉是最好不过了。
但在决定之前,邹元钧决定问一问妹妹的意见。
如果妹妹想学,他就顺水推舟促成此事。
如果妹妹不肯去花费这个心思,那此事就作罢。
没有友人又怎样?
邹家和高家养她一辈子!看谁敢说个不字!
元槿听闻家人的这个打算后,想了想,倒是挺喜欢这个提议的。
原因无他。
后宅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
虽然她好似还有点事情做,管着府里的布料牌子。但,布料这东西,隔上好长时间才需要购置一回,哪就那么忙了?于是其余的时间里,她除了看书外,就只能持续性的发呆。
如果能学点东西,倒是不错的主意。
邹元钧说道:“先前在静雅艺苑教书的姚先生是当今有名的女鸿儒。我想着请了她来教习妹妹,槿儿意下如何?”
姚先生的名号,元槿倒也听说过。
这位先生不苟言笑,但学识极好。若能请了姚先生来教授基础知识、为她启蒙,必然能够打下很好的基础,对往后的学习也大有益处。
元槿笑道:“我觉得不错。麻烦哥哥了。”
邹元钧摇头叹道:“自家兄妹,何必如此客气。”
邹元钧平日里住在国子监,只休沐时候能够离开。
为了妹妹的学业一事,他推了旁的所有活动。到了下一回休息的时候,他哪里也没去,当先往姚先生的住处跑,想要请她重新出山教习妹妹。
可是连姚先生的面都没见着。
对方以“年纪大了无能为力”为缘由,直接让侍女过来和他说了一通话,把他的请求给拒了。
邹元钧没有退缩。
他再接再厉,又一回休沐之时,再一次去了姚先生的住处,想要以诚意来打动先生。
谁料却得到了个极其不好的消息。
姚先生,已经被别家聘请走,请了教习他们家孩子去了。
邹元钧满心里都是失落和失望。
转念一想,若是自家分担些姚先生的束脩,不知对方肯不肯让妹妹跟着一起学习。
于是他赶忙多问了句:“究竟是哪一家请了去的?”
“来请姚先生的是端王爷。”知内情者好心说道:“听说,是为了给长公主家小郡主启蒙特意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