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笑道:“谁说的?我这里还能比花园更耐看不成?”
她口中的花园,便是御花园。那里遍种名花名草,四季如春,景致极好。
故而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十分笃定的语气。
可她这话一出口,就连旁边的葡萄都不同意了,“嬷嬷可没说错。咱们这儿啊,景色当真是比花园里还要好一些的。”
元槿听闻,倒是好奇了起来。
如今冬季刚过,春季初始。若说哪一处景色尤其的好,她想来想去,便是御花园了。毕竟那里种有多种梅花,还有一些早春时节会开的花,昨儿她去的时候,还赞叹了许久,在梅树下饮了几盏茶。
所以现在听孟嬷嬷和葡萄都这般说,当真是起了好奇心。
元槿问葡萄道:“这话怎么讲?”
孟嬷嬷听了葡萄之前的话后,其实也极为诧异。
她之所以那般说,并不是讲这里的景致比御花园更好。她的意思,其实是说这里头更温馨些,那几位姑娘来了,和娘娘在这里待着,想必更为惬意。
孟嬷嬷正欲解释自己先前的话,哪知道葡萄眨了眨眼后,已经答了之前的问话:“因为是陛下说的啊。”
葡萄轻咳了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哪里有娘娘在,哪里就是这宫里景色最好的地方。”
她将蔺君泓的语气学了个七八成像,只不过将蔺君泓话里的“槿儿”改成了“娘娘”。而后咧嘴笑了笑,与元槿道:“您看,陛下都这样讲了。那咱们宫里有了娘娘,岂不是这里景色最好的地方?”
这话让屋里所有人都绷不住笑了。
樱桃戳了下她的脑门,哭笑不得的道:“这话你也好学的?长点儿心吧你!”
葡萄捂着头一脸委屈,“陛下就是这么说的。我可没说谎。”
她这话让大家又笑了一遭。
元槿边笑边不由红了脸。
说实话,蔺君泓确实是这样讲过。
当时蔺君泓来她这里用膳。吃过晚饭后,两人就在这儿的院子里散步。
元槿当时提议去别处走走,毕竟蔺君泓来这里住了多日,还未曾将整个皇宫走遍。
谁知蔺君泓并不在意。
他当时轻揽着她的腰,笑说道:“何须到处去走?旁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我也并不在意。左右有你在,这一处的景致就是最好的。哪里还需要去看别处的风景。”
元槿知道,他这话明着是在和她说景色,实际上也是对她暗中做着承诺。
承诺这后宫里终究只她一个女主人。
正因着这个缘故,所以,元槿对那个时候他的那番话记忆非常深刻。
当时秋实、樱桃和孟嬷嬷她们也在,就在元槿身边伺候着。
蔺君泓说那话的时候,并未避开这几个衷心护主的,故而她们都听见了。
只是哪里想得到葡萄这个直愣愣的,居然把这话理解的那么直白?
葡萄在大家善意的笑声里红了脸,讷讷的揪着衣角,十分不解的道:“陛下当时确实说了嘛。难道我讲错了不成……”
不过,无论葡萄最终有没有想通,她说的对不对,元槿终究还是决定在御花园里见许林雅她们。
换衣梳妆过后,元槿便带了人往那边行去。
如今已经到了春日,四处都可见冒着绿芽的植株和刚刚冒出嫩芽的花草。
元槿一路行去,感受着春日的盎然生机,心情已然好了不少。
待到看见不远处的几人时,她的喜悦心情当即更为雀跃了些,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往那边急急行去。
她没料到,不只是贺重珊和许林雅,居然连贺重凌也一起过来了。
说起来,她倒是听蔺君泓说过,今日要见一见贺重凌,有事与他商议。却没料到居然能在这里碰上。
贺重凌冷峻的眉眼在看到元槿的刹那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与贺重珊她们说了几句话后,当先大跨着步子朝元槿行来。
贺重珊本也要跟着往这边而行,被许林雅拉了一把后,改了主意,立在原处与许林雅一同说笑着看身边的那些花儿。
贺重凌走到元槿跟前,还没离得太近,就已经撩起了衣袍下摆,十分工整的行了个大礼。
元槿赶忙让人过去扶他。
只不过贺重凌的动作极快,待到宫人走到他的身边,他已经行完了礼。
元槿脚步滞了滞,暗叹一声,扬起个笑来,说道:“没想到居然能够遇到贺大人。可是许久没有见到了。真是好巧。”
“并非是巧。下官是特意来寻娘娘的。”贺重凌说道:“其实我特意过来,是有一事要来求娘娘成全。”
“贺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元槿笑问:“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贺大人用了一个‘求’字?”
“一桩亲事。”贺重凌也笑,眉眼间透出几分温柔,“想必会颇有些坎坷,所以我只能求到娘娘这里了。”
元槿听闻,甚是稀奇,也很是开心,脱口而出道:“你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贺重凌的神色瞬间就消沉了点。只不过变化极其细微,乍看之下辨不分明。
元槿没有发觉,喃喃道:“应当不会。若是你的话,应当不会有人家会拒了你的求亲。想必不是你了。”
听了她这话,贺重凌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他想说的是,还真有那么一家人,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