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漠不关心,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宋倾城的声音再次在餐厅里响起:“所以,我不是你们以为的富家千金,我的家世非常普通,和在座的你们没有多大差别。”
“其实你不和我们说这些也没关系。”苏绵接腔道:“就当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我们就是有些好奇你结婚的事,其它你不想说的,不用告诉我们。”
“以前的我,确实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过往,如今尝试着说出口,发现没有我想的那么难。” 宋倾城缓缓笑起来:“就像我先生说的,要学会适当的坦白,原先我似懂非懂,只是照他说的去做,现在和你们坐在这里,我才明白他的用意,告诉你们这些事,压在我心头的某块石头也被搬开,忽然觉得很轻松。”
“你先生懂得真多。”苏绵感慨。
宋倾城嘴角的笑容更灿烂,点头道:“在他身边我学到很多,对我来说,他不仅仅是丈夫,也是我的老师。”
……
苏绵等人是用过晚饭才离开的。
傍晚的时候,老赵过来告知宋倾城,已经约好一辆大巴,晚饭后送她的同学们回家,原先准备着告辞的众人,就这样被热情的巩阿姨她们留了下来。
送走客人,宋倾城拿手机拨郁庭川的号码。
郁庭川没有回来吃晚饭。
晚饭前,宋倾城给郁庭川打过电话,郁庭川说会在外面和朋友吃饭,让他们不必等他。
这会儿接通电话,得知他已经在江医生的家里。
郁庭川在电话那端说尽快回来,宋倾城口头应着,收线后,她去厨房和巩阿姨交代一声,自己去了江医生家。
江迟的别墅不在隔壁,隔着一段距离,不过小区的林荫道每隔几米就设有路灯,加上路面平坦,哪怕宋倾城身怀六甲,出个门却没什么问题。
敲开江家的门,宋倾城先看到家里的保姆。
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宋倾城以前跟着郁庭川来江医生这里串过门,认得这个小保姆,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都透出淳朴之气,带着口音的湖南普通话,分不清前鼻音和后鼻音,宋倾城还记得第一次听对方叫江迟‘贱医生’,以为这个小保姆在骂人。
“来找郁先生的吧?”小保姆问。
宋倾城微笑,已经看到玄关处的皮鞋,视线往屋里看了看,没在客厅找到人:“他和江医生在楼上?”
小保姆抿嘴道:“是呀,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说什么,躲楼上去了。”
“那我去楼上看看。”
宋倾城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小保姆提醒她脚下:“我这几天忘了拖地,你小心点,不要跌倒。”
说着话,小保姆从围裙兜里掏出一把瓜子。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播着专门调解家庭纠纷的节目《老娘舅》。
不得不承认,江医生的心很大。
宋倾城上楼后没听到说话声,她是第一次上来,不知道书房是哪一间,刚才小保姆没提醒她,她自己也忘了问,循着自己的猜测,转身走去右侧过道,发现有个房间的门虚掩着,她伸出手,试探的推了一把。
房门开启,柔和的灯光从里面泻出来。
瞥见那一排红木书架,宋倾城确定这里就是书房。
准备用手指敲门,随后发现书房里好像没人,她往过道上瞧了瞧,除了这里,不知道别墅二楼还有哪儿可以会客,总不能是江医生的卧室。
下意识的,宋倾城往书房里挪了挪。
她刚打算下楼,撇过头,余光瞧见靠坐在书房躺椅上的男人。
郁庭川的躺姿惬意,双手搭着躺椅的扶把,闭目养息,暗黄的光线照在他衬衫上,说不出的闲适之意。
宋倾城折返,放轻脚步走进书房。
没出声,站定在躺椅前。
其实挺惊讶郁庭川没有察觉她的靠近,宋倾城就近看着丈夫的五官轮廓,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竟觉得郁庭川的脸色不太好,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不能像以前那样蹲下来,只能抬手,碰了碰个他的肩头。
郁庭川很快睁眼,看到是她,刚皱起的眉头松开,目光温和:“自己过来的?”
宋倾城点头:“我来接你回家。”
郁庭川听了笑,随后问她:“同学都回去了?”
“嗯。”宋倾城在旁边的沙发坐下。
她的目光看着郁庭川,有关心:“怎么在这里睡觉,开着空调,会感冒。”
“只是小憩一会儿。”
郁庭川坐起身,拇指和食指中指按了按太阳穴,深邃视线落回她身上,突然语调温柔的吩咐:“帮我倒杯水过来。”
书房的墙角有饮水机。
宋倾城应下,起身去倒了杯冷热参半的水。
看着郁庭川低头喝了两口水,宋倾城感觉他的气色恢复过来,刚想问他有没有不舒服,听到他先说话:“飞北京的机票已经订好,在月底那几天,等你填好高考志愿,到时候就过去接joice。”